璇璣閣主見狀,暗叫不好,微有些慌神,不待他開口,西宮良人當先道:“不好了,老神棍開始發作了!”
澹臺惜顏手中的小碗沒拿穩,一下子落到地上。
瓷碗摔碎的聲音也沒能讓前方呆呆坐著的扶笙動容分毫。
西宮良人走過來,又重複了一遍,“老神棍發作了,我們眼下要怎麼做?”
扶笙沒反應。
西宮良人耐著性子再重複一遍。
扶笙還是沒反應。
西宮良人皺了眉,一把抓著扶笙的胳膊,“喂!你是不是跟我裝傻,我說鬱銀宸發作,扶言之馬上就要出來了,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快跟我走,唯一能壓制住扶言之的人是你,絕對不能讓他毀了九重宮。”
扶笙就好像千斤巨石,任憑西宮良人怎麼拉,他都紋絲不動,眼珠都未轉動一下。
澹臺惜顏轉回來,無奈地看著西宮良人,道:“宮主,你就別為難臭小子了,他為了等久丫頭,這五天不眠不休,吃在這裡,睡在這裡,就差自己進去找了。”
西宮良人沒有鬆開扶笙的胳膊,反而攥得更緊,焦急道:“扶笙,你到底能不能聽到我講話,快給我個回應,扶言之一旦出來,將會是全天下的災難,難道你想親眼看著這麼多人死在他手裡嗎?”
扶笙的眼眸終於有了幾分波瀾,語氣卻異常平靜,“我的夫人生死未卜,我為何還要去關心別人是死是活?”
西宮良人眉頭皺得更深,“扶笙,你睜大眼睛好好看一看這周圍的一草一木,因為今夜之後,你再也看不到了,扶言之出來後,莫說我們這些人,就連傳送門都會被他給毀了,到那個時候,你覺得荀久還能安全從幻境中走出來嗎?”
扶笙終於肯從傳送門上移開視線,看向西宮良人,“你們這麼多人,合力應該能暫時壓制他一陣子。”
“這個我自然知道,便是不用你吩咐,我們也會合力盡量制止扶言之出來的。”西宮良人道:“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所有人都去壓制扶言之,到時候必定會元氣大損,等你和他真正對上的時候,我們誰都幫不了你,屆時,你有幾成把握能打贏他?”
“我沒有把握。”扶笙實話實說。
縱然他是扶言之轉世,縱然他擁有扶言之的逆天靈力,可扶言之的魔性卻比他這個轉世要強大,就算他拼了命,也不可能戰勝他。
這一次,西宮良人鬆開了扶笙的胳膊,長長一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只能盼著荀久能從幻境出來了,你不想走,那便在這兒看著,我們過去制止扶言之。”
扶笙重新看向傳送門,慢慢點頭。
商榷之後,傳送門處便只留了扶笙一人,璇璣閣主、澹臺鏡、梵胤、澹臺惜顏、西宮良人五人直接上了閣樓。
彼時,鬱銀宸臉色慘白到幾近透明,整個人痛得倒在地上打滾,白髮之勢還在蔓延。
澹臺惜顏他們是頭一次得見鬱銀宸這般發作,都被嚇了一跳。
澹臺鏡道:“看這樣子,等這陣疼痛過後,他將會完完全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我們幾個迅速將他帶出去,在翠湖邊上結陣困住他。”
梵胤和西宮良人兩人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扶言之出了門,飛身飄下閣樓,將鬱銀宸放在草地上。
他非常痛苦,面上是死人才有的慘白,眼瞳裡的血紅色若隱若現,觀者驚心。
“老神棍,你再堅持一下!”西宮良人蹲在地上,不斷地拍打著鬱銀宸的臉,想讓他清醒過來。
鬱銀宸已經完全感知不到西宮良人的話,痛苦讓他扭曲了面容,猙獰恐怖,雙眸閉上再睜開,睜開又閉上,如此反覆好幾次,血紅色越來越明顯。
西宮良人迅速後退幾步,吩咐眾人,“開始結陣!”
找了五個方位盤腿坐下,五人同時釋放出內力結成蛛網陣,無形的真氣凝結成網,將鬱銀宸整個人束縛在其中不能動彈。
圓月沒入雲層,唯見黑雲邊緣有幾道仿若鍍金的輪廓,讓這原本該靜謐的夜顯得詭異而陰暗。
鬱銀宸周身的戾氣還在暴漲,隱隱有衝破蛛網陣之勢。
五人齊齊驚了一驚,互相對看一眼,加大了力道。
鬱銀宸被死死束縛住,無法動彈,卻痛得喊出聲來。
一痛,他便想盡辦法掙扎,他一掙扎,結陣的五人便感覺到釋放出去的內力有反攻回來的意圖。
澹臺惜顏是第一次見到魔住在人的身體裡,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發作,親眼看著對方烏黑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