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坐在座椅下的小錦杌上,矮了雛陽君一大截。
雛陽君見他是個難得的明白人,本也沒想著太過為難他,只不過事關舍塵,他必須加以警惕,眼下瞧著出城還有很長時間,他不由得垂眼打量著季黎明,爾後聲音輕緩地問:“你是在商船上第一次認識舍塵?”
季黎明硬著頭皮回答:“是。”
雛陽君陷入了沉思,好久沒說話,季黎明瞟他一眼,試探地問道:“原來雛陽君與舍塵兄熟識麼?”
雛陽君呼吸一窒,眼神凌厲了幾分,長長睫毛垂落下來,細看之下有些顫動,似乎是提起了難以啟齒的傷心事。
車廂內氣氛一時凝結。
季黎明見他不答,索性不再問,低垂著腦袋準備淺眠一會。
沉默許久的雛陽君突然道:“我與他……算是知交吧?”
略帶遺憾的語氣中,含著幾分不確定。
季黎明心思一動,應聲,“原來雛陽君與舍塵兄竟熟識到這般境地,若早知道,小人定不會用此方法去見您,興許我會說服舍塵兄親自前去看珠子。”
當然,這些都只是季黎明說的客套話,他本就不認識什麼舍塵,對這兩個人的事更不感興趣,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雛陽君手上的那顆潘龍珠拿到手,以完成子楚的託付。
“如果他肯見我,就不會用這樣的方式了。”雛陽君撩簾看著外面於銀裝素裹中點點吐蕊的紅梅,吐了一口白氣,“他對於我,向來都是不屑的,哪怕……是到了最後一刻。”
恍惚間,雛陽君似乎又看到了當年舍塵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幕,他那個時候不明白,一個人究竟要有多大的決心和狠心才能寧願死也要拒絕另一個人的好,後來,他逐漸明白了,不是對方太狠心,只是他自己太認真。
雛陽君說了一半的話,季黎明聽不懂,但他知道,這個舍塵想必對於雛陽君來說意義重大,至於這層意義深到什麼地步,他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他對於雛陽君的事還真是一點都不感興趣,再過七天就是除夕夜,然而從齊國都城到燕京最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