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至於你說的好壞,目前,我還真看不出來。”
扶笙聽她如此說,便把堵在嗓子眼的那些話全部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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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孫杰下朝以後便匆匆往扶笙的院子裡來。
兩人依舊是坐在東次間。
孫杰拱手道:“殿下,臣託人問清楚了,宮裡最近的確來了一位貴客,是當年輔佐苗疆王上位的最大功臣,但因為他本人不喜朝政之事,喜歡四處漂流,所以苗疆王才沒有強留他,但對上下都放出了話,說只要此人回來,必以上卿之禮待之,永為苗疆最尊貴的國賓。人稱‘公子鬱’。”
扶笙瑩白的指尖摸索著茶杯邊緣,“公子鬱,果然是他!”
看來他猜測得沒錯,苗疆這一場政治爭鬥,不僅僅是與苗疆王和蜀國的蘇承天鬥,還要跟鬱銀宸鬥。
孫杰看著扶笙的表情變化,面上露出擔憂之色,“殿下,這位公子鬱的到來,是否對我們的計劃構成了威脅?”
“不僅僅是威脅。”扶笙重重吸了一口氣,“還是最大的阻礙。”
孫杰聞言,臉色一白,“這……這可怎麼辦?”
“莫慌。”扶笙保持著語氣平靜,“按照原計劃進行,繼續讓人將你請了謀士的訊息散播出去。”
孫杰情緒平緩了一些,點頭道:“殿下吩咐的,臣一刻也不敢忘記。”
“那就先這樣。”扶笙站起身,“你先回去等訊息,我去見一個人。”
孫杰很快就退了下去。
扶笙抬步出門的時候,看見荀久遠遠站在院子裡曬太陽。
聽到腳步聲,荀久轉過身來,笑著道:“你要去見西宮良人是吧?”
扶笙莞爾,“剛才我和孫杰的話,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荀久點頭,“你昨天晚上就沒睡好,一大早便起床等訊息,作為你的髮妻,我如何能睡得著,所以你才剛出門的時候我就醒了,只不過不敢打攪你們商議正事,所以在門外悄悄偷聽了一陣。”
扶笙清透的眼眸中露出幾分瞭然的神色,“既然你都聽到了,難道不覺得訝異嗎?”
“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有點。”荀久失笑著搖搖頭,“想不到鬱銀宸有一天會與我為敵,想不到我一直說要幫他擺脫命運的人到了最後竟然讓我們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中,更想不到,他竟然會是這一任苗疆王上位的最大功臣,看來這五百年來,鬱銀宸還真是一刻也沒閒著,恐怕不只是苗疆,就連其他五個諸侯國都早已在他一手掌控之中了吧?”
說到這裡,荀久自嘲地笑笑,“虧我一直把他當朋友,虧我們費盡心思幾次死裡逃生要幫他找齊六種材料擺脫命運,可是誰能料到一夕之間,他便站到了我們的對立面?”
扶笙笑了笑,走過去輕輕拍拍她瘦小的肩膀,“世事難料,別難過了,我帶你去找西宮良人。”
“我沒有難過。”荀久認真看著扶笙,直搖頭,“我只是覺得不值,我們做了這麼多,究竟是為了什麼,還不都是為了他好麼,他怎麼能在這麼重要的關頭倒戈?我們這麼多人,我、你、娘、外公、西宮還有璇璣閣主,每一個人為了集齊六種材料拼盡全力,曾經險些死在岷國鬼蜮森林裡,他可倒好,不念著我們的好,直接站到了我們最大的敵人身邊,他想做什麼?想借著苗疆王的手讓你我有來無回嗎?”
荀久說到這裡,原本狹長嫵媚的雙眼中早已充盈了出離的憤怒,牙齒氣得直哆嗦,“如今他都已經不需要我們幫忙了,我們還待在這種地方做什麼,直接把聖女接出來回燕京算了。”
“久久,你冷靜一點。”扶笙抱住她的腰身,“事情沒有你想象得這麼簡單,六種材料是一定要找齊的,這跟拯救鬱銀宸無關。”
荀久整個人都呆住了,迅速抬起眼來看著扶笙,滿臉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這件事,說來話長,等時機到了我再告訴你。”扶笙面露無奈,手指拂過她軟緞般的髮絲,“聽話,我們現在先去找西宮良人,這件事,他必須知道並且做出相應的防範,他身邊還有一個姑娘和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絕對不能落入苗疆王的手裡,否則,西宮良人會因為孩子而不得不妥協,到時候,我們便腹背受敵了。”
荀久點點頭,跟著扶笙一道出了孫府,徑直去往西宮良人他們所在的客棧。
那三人都沒出去,阮綿綿和叮叮在她房裡用飯,西宮良人則百無聊賴地躺在小榻上看苗疆的奇聞異事書籍。
聽到敲門聲,西宮良人站起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