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義聽得一頭霧水,正待開口問,只聽得扶笙清冽的聲音傳來,“你扮成孫杰府上的護衛,這段時間,他的安危就由你全權負責,萬萬不能出一丁點差錯,否則,我唯你是問!”
宮義鄭重承諾,“殿下請放心,便是拼了這條命,我也會保護好孫大人的安危。”
宮義面不改色,卻暗自心驚,自從跟隨殿下直到現在,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殿下用這種冰冷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退下吧!”
扶笙不打算多說,揮手趕人。
宮義默默退了下去。
扶笙站起身,緩了口氣才回到房間脫了外袍在荀久身旁躺下。
原本正在熟睡中的荀久被他的動靜給驚醒,身子往他懷裡縮了縮,她仰起小臉看著他,“怎麼了?一籌莫展的,遇到難題了?”
扶笙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亦柔和下來,“沒事,我只是在想,娘和外公如今有沒有順利到達楚國了。”
楚國可是鬱銀宸待過時間最長的諸侯國,那邊肯定有他的勢力,娘和外公就這麼過去,勢必會遇到不少麻煩。
扶笙從來不認為鬱銀宸會是好人,他之所以將鬱銀宸帶在身邊,自然是有特別原因的。
“你撒謊。”荀久哪裡看不穿他這點小心思,單手撐起半個身子來定定凝視著他,“有什麼事,你快說,趁我現在醒著,有時間也有精力幫你分析。”
扶笙想了一下,覺得這件事終歸是瞞不住荀久的,只好如實告訴她:“鬱銀宸進宮了。”
扶笙呆了一下,轉瞬過後,皺眉問:“以什麼身份?”
“暫時不知道。”扶笙搖搖頭,“我已經囑咐過孫杰,明日一早上朝用盡辦法把這件事查出來。”
荀久一下子睡意全無,索性坐起來靠在床頭,秀眉緊緊攏在一起,“這個時候,我們全部都隱瞞了身份,鬱銀宸竟然能進宮,莫非,他與苗疆王熟識?”
“不知。”扶笙還是點頭,眉宇間藏著幾分冰凝冷冽。
荀久第一次看見扶笙對於除了她以外的人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暗暗覺得心驚。
一直以來,扶笙在她心中都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可這一次,鬱銀宸似乎真的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否則,他根本不會露出這樣無可奈何的表情來。
荀久掀開錦被下了床,親自給扶笙沖泡了安神茶,遞到他手中才道:“你在擔心鬱銀宸會成為苗疆王的人,因為這樣一來,我們即將要對付的就不是苗疆王,而是鬱銀宸。是嗎?”
扶笙淺淺喝了一口安神茶,“我擔心聖女的安危。”
聖女一旦出了任何事,就再也沒有人能幫助他們順利拿到終冥山上的隕鐵,只要湊不齊六種材料,就無法成功鑄造出黃金劍。
荀久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忽然莞爾一笑,“那麼,你大可以放心了,我們現在所做的,都只是為了幫助鬱銀宸擺脫五百年之約,他還不會蠢到與我們為敵。”
扶笙放下茶碗,垂下眼睫,好久才啞著聲音問她:“久久,你真的覺得鬱銀宸是個好人嗎?”
見荀久有些訝異,他又補充,“或者說,你心裡有沒有把鬱銀宸當成師兄?五百年前的那個師兄?”
“為何突然這般問?”荀久心中奇怪,自從進入苗疆以後,好像扶笙說的很多話,她都聽不懂了,比如之前,他莫名其妙地問她信不信他,又說只要從苗疆回去,就能讓她懷上身孕,而現在,突然問起鬱銀宸的事情來。
莫非,這個人又吃醋了?
想到此處,荀久坐過去抱著他的腰身,“你看你,好端端的,提起那個人做什麼,就算五百年前他是鳳息的師兄,可他現在除了容貌,沒有一點像那個時候的鬱銀宸,莫說是我,只怕連鳳息都不可能把他看成五百年前的那個師兄。”
扶笙攔住她的肩膀,讓她腦袋貼在他的懷裡,又問:“那你覺得,現在這個鬱銀宸是好人嗎?”
荀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你先告訴我,評判一個人好壞的標準是什麼。”
扶笙頓了頓,道:“無論是家國天下還是個人私情,各方各面來講,你認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荀久認真想了一下,答:“實際上,鬱銀宸給我的第一印象是邪魅,並非是外表,而是他骨子裡總會流露出神秘到讓人難以捉摸的氣息來,而且眼角眉梢本就時時有一種幽魅的氣質,所以整體印象就是捉摸不透,看不透他在想什麼,猜不到他的下一步棋會怎樣走。”
說到這裡,荀久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