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這時候,下面突然傳來一個鏗鏘有力的清晰聲音,帶著無邊的憤怒。
感覺到有非常熟悉的氣息靠近,扶言之掐住扶笙喉嚨的那隻手一抖,整個人下意識地放鬆下來,心中驚喜難掩,周身戾氣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褪去,轉過身,他看向廣場上那一抹嬌小的身影。
她看起來單薄清瘦,銀月的朦朧光線照得她本就白皙的面板如同上等瓷器,光華皎潔,許是跑得太急,她一頭烏髮散亂開來,如墨青絲披在肩頭,濃密纖長的睫毛下,那一雙看向扶言之的眼眸裡充滿了警惕與憎惡。
這樣一張臉,多了嫵媚風情,瀲灩嬌姿,與鳳息的風華遺世、清麗驚心完全不同,但扶言之從她身上感覺到了很熟悉的氣息。
那是屬於,鳳息的氣息。
快速眨了兩下眼睛,扶言之全身的戾氣都收斂了起來,語氣放輕放柔,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品,哪怕是聲音大了幾分都能讓她化成泡影。
“鳳息……你來了?”
站在荀久這個位置,能明顯地看到房頂上白衣翩然風姿清美的那個人頭上帶著一枚專屬於扶言之的額飾。
紫色菩提……
荀久不會記錯,五百年前,即便是與鳳息成親以後,扶言之依舊每日帶著這個東西,在她看來,那就是專屬於扶言之的一種標誌。
然而,房頂上的那個人分明是鬱銀宸的臉,可他為何會將自己打扮成扶言之的樣子?
扶笙見扶言之已經完全放鬆了警惕,由於沒有笛聲控制,黑鳥們沒多久就散開了去。他趁勢飛身落到荀久旁邊,語氣滿是擔憂,“久久,你怎麼來了?”
“我不放心你。”荀久清楚地看到房頂上那個人胳膊受了傷不斷流血,她擔心扶笙也受了傷,趕緊前後翻看檢查,唯恐錯漏了哪個地方。
扶笙猜透了她的意圖,輕笑,“我沒事。”剛才下來的時候,幸好他動作飛快運用靈力掩蓋住了被扶言之刺到的傷口。
荀久不相信,再次檢查了一遍,這才放下心來,重新抬眸看著房頂上的那個人,問:“阿笙,他是誰?”
此時此刻,扶笙自知再也瞞不過去,只好如實說:“是扶言之。”
荀久被他嚇了一跳,“如果那個人是扶言之,那你是誰?”
扶笙安靜答:“扶言之轉世。”
驀然聽到這樣荒唐的答案,荀久簡直難以置信,看一眼白衣人,又看一眼扶笙,顫著聲音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扶笙沒有急著回答,反而認真看著她,問:“久久,我問你一個問題。”
“好,你問。”
“你在乎我和他之間誰是真正的扶言之嗎?”
荀久突然笑了,踮起腳尖捏他的臉,“你被那個人打傻了?你是扶笙,我是荀久,我為何要在乎你是不是扶言之,我這輩子愛的人只是扶笙,哪怕你不是秦王,哪怕你沒有讓所有人都嫉妒的高深靈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扶笙這個名字,是你這個人,是你這顆心。”
月光突破雲層,冷輝撒在她嬌小的身子上,清晰照出她堅定的眸光和神情,這一刻,恍若四周無人,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深情對望。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但她知道,他不會無的放矢,既然他想聽,那她就把最心底裡的那些話說出來給他聽。
聽到這句話,扶笙沉鬱的心情突然之間就好像萬丈金光突破層層陰霾,他愉悅地勾了勾唇角,“有你這句話,我做什麼都值了。”
荀久瞅他,“少廢話,快想辦法解決當下的問題,我還等著你回去給我解釋呢!”
“嗯。”
扶笙點頭,讓她站到一旁,彎腰重新拿起劍,準備再一次攻擊全然放鬆了警惕的扶言之。
“鳳息……”扶言之飄身落到荀久三尺之外的距離,聲音帶著與剛才戾氣橫生截然相反的眷戀和深切,他伸出手,想觸控荀久的臉龐。
荀久下意識後退一步,扶言之的手被扶笙那柄閃著寒光的軟劍阻擋在三尺之外。
語氣凝寒,扶言之快速掃了扶笙一眼,厲喝:“讓開!”
扶笙自知打不過他,可自己絕對不能讓扶言之靠近久久。
他保持著橫劍的動作,只要扶言之敢更近一步,扶笙是不介意與他拼了的。
“我是荀久,不是鳳息。”站在扶笙身後,看著對面那個妖邪至極的人,荀久緩緩出聲,“你認錯人了。”
“這不可能!”扶言之厲吼一聲,血紅的眼底滿是受傷和疼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