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心頭一蟄,緩緩開口,“只有鳳息的黃金劍能殺了他。”
西宮良人神情再次一震,“所以說,我們一直在找的六種材料其實根本不是用來拯救國師的,而是用來殺死扶言之的,是嗎?”
垂下眼睫,扶笙點頭,“是。”
西宮良人面上寫滿了不敢置信,“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一切。”
“我知道了也沒用。”扶笙涼聲道:“扶言之的目的就是讓鳳息重生,再續前緣,並且阻止我們鑄造黃金劍,苗疆的終冥山上有我們要的材料,而唯一能幫助我們拿到隕鐵的人是苗疆聖女,所以扶言之要阻止我們找到並且帶走聖女,繼而阻止我們拿到隕鐵,因為他明白,他擁有魔的力量,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怕鳳息的黃金劍,那是唯一能讓他灰飛煙滅的法器。”
西宮良人臉色越來越煞白,從扶笙的這段話裡,他大概聽出來了,扶言之的天敵是黃金劍,而能啟動黃金劍功效的人只有鳳息。
“所以,終有一天,你還是會讓金色花魂下那一半靈魂與秦王妃體內的那一半重合,讓鳳息重生來對付扶言之,是嗎?”西宮良人問。
“這不可能。”扶笙握住軟劍的那隻手狠狠一揮,殺死黑鳥無數,眸底劃過凜冽之意,“我不會讓鳳息重生的,我愛的人是荀久,不是鳳息。”
他很清楚,一旦鳳息重生,就意味著他的久久永遠不復存在,若是到了那樣一天,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那個讓他時時魂牽夢繞的小妖精,這輩子都休想從他的生命裡消失!
“好了,你先替我擋著黑鳥的攻擊,我上去了。”
這一次,不待西宮良人阻止,扶笙一個飛身衝過重重黑鳥直達宮殿頂上,出手便攻擊扶言之,毫不手軟,更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扶言之停止了吹笛,將玉笛揚起擋住扶笙軟劍砍下來的攻勢,軟劍與玉笛碰撞,發出交擊的鳴響,三尺之內所有黑鳥被震碎。
唯獨對峙著的那兩人毫無動靜。
幽潭冷眸對上嗜血紅眸,彼此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不服輸的堅韌。
扶笙一直保持著軟劍砍在扶言之玉笛上的姿勢,運功加大力道往下壓。
扶言之雙手拿著玉笛兩端擋住扶笙的軟劍,後背慢慢往後傾,傾斜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扶言之突然目光發狠,雙手將強大的靈力注入玉笛之中,在扶笙即將斬斷玉笛砍到他的那一刻,玉笛迅速發出一陣刺目白光。
仿若有一雙手硬生生把黑夜的幕布給撕開,那白光刺眼至極。
扶笙猝不及防,猛地閉上眼睛。
那一瞬,他感覺到天搖地動。
是扶言之即將發怒的徵兆。
面色突變,扶笙以最快的速度抽回手,飛身往後退,穩穩落在另一邊的宮殿頂上,高空中的黑鳥頓時飛撲過來。
扶笙寬大的袖子一掃,最前面的黑鳥還未靠近就閉眼落了下去,然而黑鳥太多,前赴後繼,根本清除不完。
扶笙在對付黑鳥的同時還得防著那邊扶言之突然出招。
西宮良人抬起頭,對著扶笙大聲喊,“秦王,要不要我上來幫忙?”
扶笙搖頭,“你保護好自己就行!”
話音還沒落下,扶笙鋒利的軟劍已經攜著凌厲刺目的紅光刺向對面的扶言之。
他知道,在靈力這方面,自己會的,扶言之也會,他們兩個的武功路數是一模一樣的,就連靈力都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扶言之入魔之後由於戾氣的影響,戰鬥力倍增,如今的他根本不是扶言之的對手。
可即便如此,扶笙還是得想辦法拖住扶言之。
只要天一亮,扶言之就會恢復成鬱銀宸,這一切都會過去。
扶言之不妨扶笙會使用巫族法術,一時來不及反應,堪堪捱了一下,胳膊被劍氣傷到,鮮血染紅了他雪白的衣袍。
側目望著胳膊上被劃傷的痕跡,扶言之面部肌肉跳了幾下,周身戾氣膨脹到極致,銀絲亂舞,那一雙嗜血眼眸帶著魔魅的力量直直看向扶笙。
扶笙不敢與這雙眼睛對視,忙閉上雙眼往後退。
也就是這個間隙,扶言之一個瞬移過來,冰涼到毫無溫度的手指死死掐住扶笙的喉嚨,另外一隻手從他手中將軟劍奪過來,瞬息之間就抵在扶笙的胸膛上。
這一系列動作極其輕快,便是扶笙這樣靈力高強的人都沒法及時做出應對,只感覺到喉嚨上的那隻手寒如冰塊,抵在胸膛上的軟劍一寸寸刺入,扶笙幾乎能聽到肉體被割裂的清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