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陶夭夭本沒猜錯,這顆鴛鴦樹上總的掛了兩百盞燈籠,但因為兩邊的謎面一樣,所以折半算下來,她和宮義一人需要答對一百題。
若是換做尋常的花燈會,這麼多題目,恐怕沒有幾個人會參與,但因為有了天燈婆婆的卦作為誘餌,所以即便是知道題目很多,後面還沒上場的才子佳人也都躍躍欲試,準備上場一展才情奪卦揚名。
之前的兩對伴侶坐在岸邊的茶樓,推開軒窗便能看到燈輪上的情況,見這兩人答題速度飛快,沒多久就衝到了五十多關,四人紛紛咂舌。
越到後面,題目越難,答題速度也越慢,眾人都放輕了呼吸。
就連劉管事都捏了一把汗,心中其實也是期待這兩人能衝到最後一關的,因為自己少主人出了個非常古怪又刁鑽讓所有參與掛燈籠的下人都想不通的題目。
劉管事也很想知道,少爺的那道謎題究竟能否有人解開。
又過了一個時辰,陶夭夭和宮義終於到了第一百盞燈籠。
由於樹太高,僕人們取燈籠要耗費時間,陶夭夭只好百無聊賴地坐在原位上。
雖然前面的謎題答下來一路順遂,但她隱約覺得宮義似乎有些不開心。
他不開心,她自然也不開心。
眼看只剩最後一盞燈籠,陶夭夭完全沒有必勝的把握,如果這個時候輸了其實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了,她只是不想他在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與自己坐在這裡解燈謎。
再次一瞥宮義,他依舊坐得端正,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她的視線,什麼回應也沒有。
陶夭夭皺了皺眉,招手把劉管事喚過來,輕聲問他,“管事,我想問一下現在能否棄權?”
“棄權?”劉管事眉頭豎起,顯然被她驚了一下,然而劉管事這一聲已經傳到了百姓們的耳朵裡。
原本等著看最後一道題的百姓們頓時小聲議論起來,一群人高聲道:“姑娘,都已經最後一道題了,你們就解了吧,正巧我們也想看看天燈婆婆的卦究竟是怎樣的。”
陶夭夭抿著唇,沒說話。
宮義聽到以後,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卻見她澄澈的雙目緊緊鎖在自己身上。
宮義斂了情緒,聲音清淡:“只有最後一個燈籠了,你確定要棄權嗎?”
陶夭夭淺吸一口氣,問:“那你,可願與我一起解開?”
宮義沒有說願意,也沒有說不願,只淡然道:“我也很想知道少東家親自出的題目是什麼樣的。”
此一句,讓陶夭夭緊繃的面色緩和了些,又對管事道:“既然他沒意見,那我這邊也沒什麼事了,繼續吧!”
管事大鬆了一口氣,這才吩咐僕人把第一百個燈籠送到兩人面前。
這一次,陶夭夭直接看傻了眼。
燈籠上的謎面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寫。
陶夭夭和宮義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向管事。
陶夭夭滿面不解,問:“劉管事確定這是你們家少主人出的題目?”
“是。”劉管事點頭,又道:“我家少主人吩咐了,請姑娘和公子在答題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想答案,你們兩個人的答案必須是一模一樣的才能算全部通關。”
陶夭夭直皺眉,自古只聽說過無字謎,可今晚這位少東家顯然手段更高,先讓兩人在各自的答題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這樣一來,答題紙上就已經有幾個字不一樣了,就算後面還有什麼謎題是他們能解得開的,他們兩人的答案也不可能一模一樣。
由此可見,這最後一題是無解。
陶夭夭一再皺眉,又問管事,“你家少主人可有出了什麼題目?”
劉管事搖搖頭,道:“少主人說了,兩位寫下自己名字以後,以一盞茶的時間為限想出答案,若是過了,你們便能得到天燈婆婆作古前的最後一卦,若是過不了,則機會留給後面的人。”
一百道題中,唯一洩露出來給百姓們知道的就是這最後一道。
眾人聞言之後紛紛覺得少東家太過為難人,兩人一開始在寫下自己名字的時候,這道題的答案就已經不一樣了,更何況什麼提示也沒有就讓他們各自去想,就算是再心有靈犀的人,也不可能在這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內寫下一模一樣的答案來。
宮義在聽完管事說規則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答案,但他遲遲沒有落筆,精緻的薄唇輕輕抿起。
佈置這個燈謎會的人可謂是煞費苦心,考驗的是場上兩個人的心靈默契。
這道題,說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