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聶清無奈搖搖頭,“母親的臨終遺言,我一個字都不敢忘,可是,表兄的母親還在世,他要去見他母親,這種事本沒有錯,更何況他身邊有秦王和秦王妃,那我便無須擔心了。”
“可是……”僕人面露擔憂,“當年是苗疆王親自將賀蘭公子放逐至沼澤之地的,若是讓他知曉賀蘭公子還活著,只怕不妙。”
聶清冷哼,“那個老不死的,都已經臥病在床了,我看他還能如何作妖!”
僕人還想在說些什麼,聶清捏了捏眉心,面上露出幾分不耐,揮手趕人,“行了,你退下吧,我一個人靜靜。”
僕人應聲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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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義走出府門的時候,陶夭夭和荀久已經坐在馬車裡等候,扶笙騎在馬上,望著宮義扛著包袱走出來,笑道:“聶清這小子還真夠細心的,一路的盤纏都為你準備好了。”
宮義看了扶笙一眼,面色晦暗,“殿下,聶清真的是我表弟嗎?”
“這還用問?”扶笙揚眉,“難道你看不出來,聶清是真的在擔心你?”
“看出來了。”宮義道:“我只是無法相信,在這世上,除了孃親之外,我竟然還有親人。”
“這件事,說來話長。”扶笙示意他,“先上馬,路上我慢慢告訴你。”
宮義點頭,一個翻身上了馬,四下掃了一眼,他疑惑地問:“國師去哪兒了?”
扶笙看向不遠處,道:“他先走一步,如今只怕已經出了上谷郡,我們得加快速度才行。”
宮義不再多言,打馬跟著扶笙朝著城門處飛奔而去。
馬車裡,荀久問陶夭夭,“你為什麼想跟著宮義去苗疆?那地方可一點都不好玩,苗疆多毒蟲,蠱術橫行,一個弄不好很可能會中招的。”
“那不就是了。”陶夭夭呶呶嘴,“你也說了苗疆很危險,我就更不能讓宮義一個人獨自去冒險,換做你,你不也一樣嗎?”
荀久想了想,還真是,若是扶笙一個人去苗疆,那她鐵定是不放心的。
眼見著馬車內沉寂下來,陶夭夭趕緊找了話題,“阿久,你能給我說一說你們這次去岷國經歷了什麼事嗎?我以前聽人家說過,岷國是個很美麗的國家,只可惜沒有機會去。”
“對,岷國是個很美的國家。”荀久頷首,“那個地方,沒有冬天,不會下雪,每年藍花楹盛開的時候,大街小巷連成片,就好像一片片紫霧雲霞,美輪美奐。”
“哇!”陶夭夭驚奇地望著她,“岷國真有這麼漂亮?”
荀久勉強一笑,思緒陷入了恍惚,實際上,岷國及不上當年鳳臨的十之一二,那是扶言之專門為鳳息打造的王國,無論是九重宮,還是被欽定為國花的藍花楹,都美不勝收。
見荀久出神,陶夭夭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起了之前在岷國的一些事而已。”荀久淡淡一笑。
“對哦!”陶夭夭想起了之前自己聽到的傳言,“我聽說之前的岷王因為殺了很多青少年,被秦王狠狠懲治了,那如今的岷國豈不是群龍無首?”
“倒也不是。”荀久答:“秦王已經上書給女帝將岷國的內部政務全部彙報清楚,並且提議讓瑞王扶斌過完年之後就動身去岷國接手王位,想必他如今已經在路上了。”
說到瑞王,荀久便不由自主想起了季太妃,面色有些許變化,問:“你來之前,可曾聽到關於季太妃的訊息?”
季黎明和千依的身世,陶夭夭是絲毫不知情的,至於季太妃,陶夭夭所知道的也只是太妃自宮宴落水之後便精神不好,一直瘋瘋癲癲的,這件事當初在燕京城還是掀起了很大的熱潮,但漸漸地便被後來的惜顏夫人回京以及秦王大婚給沖淡了。
若非荀久問起,陶夭夭險些忘了季太妃已經精神失常。
搖了下頭,她道:“你們走後,我沒有玩伴,幾乎都是窩在府裡的,外面的訊息很少得到,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發生了什麼事嗎?”
荀久甩甩腦袋,前些日子,季黎明突然來書信詢問扶笙當初在季博然留下的遺囑裡面看到了什麼東西,扶笙回信說這件事等他回去再提。
荀久其實也很好奇,季博然留給季黎明的遺囑,竟然會被最先開啟的扶笙看到了裡面的秘密。
莫非,那份遺囑其實只是幌子,實際上,季博然只是有遺言要借用這樣的方式來轉達給扶笙?
荀久自知陶夭夭並不清楚這些事,索性也懶得再提,掀開錦簾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