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徹底僵硬。
荀久懶得看他,大口咬著烤肉,也不想問他吃過沒,只把那肉當成“青璇”狠狠撕碎嚼爛吃進肚子。
“你都聽到了什麼?”扶笙訝異於自己竟然會說夢話。
“噁心的東西,我從來不放在心上。”荀久哼一聲轉過身去。
扶笙看著她明明在意得很卻又不說出來暗自生悶氣的樣子,不覺低笑一聲,“青璇是扶疏的小字。”
荀久正在氣頭上,再一次狠狠咬下一塊肉,想也沒想就悶頭問:“扶疏是哪隻妖精?”
話出口又覺得不對,“咦,竟然跟你一個姓!”
扶笙沒說話,看她就像在看一個外星人。
荀久想了半天才突然醒覺過來。
“女帝!”她惡狠狠瞪他,“你不會明說麼?”
扶笙淡淡睨她,“我怎麼知道你會連女帝的名字都不曉得?”
“不是我不曉得。”荀久為自己辯白,“而是沒有人敢這麼稱呼她,所以久而久之,她的名字便淡化了,我一時沒想起來而已。”
不過,當年在魏國王宮到底發生了怎樣撕心裂肺刻骨銘心的事才能讓他在睡夢中都不得安寧啊!
這句話,荀久沒敢問,也不會問。
倘若他自己願意說,那她就洗耳恭聽,他不說,她也不會強求。
午時,海上果然來了一艘大船,竟是往海島方向行來。
荀久站在高崗上,瞥一眼旁邊的扶笙,“這就回去,你的傷好了?”
他看向她,“你喜歡上這裡了?”
“鬼才喜歡這種破地方!”
“那走吧!”扶笙轉身邁開步子。
“走不了,要你背。”荀久揉著自己刺痛的掌心,覺得這個時候不坑他,等回到燕京,能不能再見到他都難說。
“腿受傷了?”扶笙腳步頓住,側過臉來。
“嗯。”荀久毫不猶豫點頭,這麼好的機會,錯過可就千載難逢了!
蹲下身,扶笙道:“上來。”
荀久得意一笑,直接撲到他背上。
雙手勾住扶笙的脖子,荀久將腦袋埋在他肩頭,許久,她才低低喚了一聲,“阿笙……”
“嗯?”
荀久斟酌著字句,緩緩道:“你明明是在意甚至關心女帝的,為什麼現實中你們倆的關係會弄得這樣僵?”
扶笙幽深的眸垂落到地上,一步一步揹著她往前走,“局勢不允許我有太多的牽念,過於關心反而會害了她。”
荀久眼眶有些酸澀。
連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都不可以明著關心,他這些年到底是生活在怎樣壓抑的一個環境中?
“我們有太多的敵人。”扶笙繼續說:“防不勝防。”
荀久沒說話,呼吸與他的交纏在一起。
姐弟倆的江山自然要他們共同來守護,可扶笙說得對,他們有太多的敵人,明的,暗的,只要稍稍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敵人置於萬劫不復之地。
這場江山之賭,他的背後只有女帝,女帝的背後只有他。
然而他們的敵人卻來自於四面八方。
靈山巫族澹臺氏、六國,如今又多了個語真族,且都是些不好對付的狠角色。
荀久想了好長時間,才顫顫開口,“那麼我呢?”
扶笙眼角掠過輕微笑意,“我若想寵一個人,定要讓她幸福得能嫉妒自己,甚至想活到比永遠多一天。”
“為什麼是多一天?”她問。
“因為最後一天,她需要收拾好一生的回憶,安靜地、心甘情願地、再無留戀地閉上眼睛與我躺在一起。”
他揹著她,從荊棘刺林走到細軟沙灘,從陰霾島嶼走向陽光普照。
正午陽光炙熱,火辣地照在海灘上,照斜了兩個人的影子,照出一排深淺不一的腳印,海風拂過,將他與她的對話永遠留在了這座島上。
“殿下,久姑娘受傷了嗎?”帆船在靠近小島的地方停下,宮義下了帆船,乘著小船過來,一眼就看到扶笙揹著荀久從沙灘上走過來,他神情訝異。
“嗯。”扶笙淡淡應聲,將荀久放下來坐到宮義的小船上,他也踏上船,偏頭問宮義,“船上都準備了什麼東西?”
宮義道:“船艙裡已經備了沐浴的水和一桌子菜餚以及您和久姑娘的衣物。”說到這裡,他略微停頓下,“來的時候匆忙,角義沒能趕上,所以那些菜……”
“無妨。”扶笙打斷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