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久嘴角一陣抽搐,恨不能重新鑽回剛才那個大坑把臉埋了。
這廂季黎明和荀久心思各異,想的卻是同一樁事兒。
清心寡慾慣了的扶笙顯然想不到這個層面,眸光淡淡睨過來,問季黎明,“何意?”
荀久縮著腦袋,一個勁兒地給季黎明遞眼色。
小明彎彎唇,衝荀久擠擠眼。
“沒什麼。”他乾笑兩聲後繞到另外那頭拍拍扶笙的肩膀,“子楚你以後不必在我面前感到自卑,我會每日讓人送補品來秦王府的,你好好補補身子,興許有朝一日還能重振雄風,與本少並肩。”
這話雖然隱晦,但扶笙作為一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心思縝密的男人,自然在第一時間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他重重拍開季黎明的爪子,視線在他與荀久之間來回不定。
荀久低垂著腦袋,一臉“我很單純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微抿著唇,扶笙收回眼,再不多話,大步往遊廊上走去。
季黎明放慢腳步走到荀久旁邊,嗅到她身上淤泥的腐臭味,頓時皺了皺鼻子,“小表妹,你們這是玩的什麼新花樣,怎麼弄得渾身上下髒兮兮的?”
“季黎明你腦袋被驢踢了!”荀久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腦子裡整天除了姑娘白花花的胸脯還能有點別的嗎?”
“有啊!”季黎明挺直身子,單手拍著心臟處,“這裡面還住著你,但是一想到你竟然揹著我跟子楚好上了,它就不好了,痛得厲害。”
“虛偽!”荀久趁勢垂了季黎明一拳,痛得他齜牙咧嘴。
好不容易才緩和過來,這次他學乖了,自動與荀久保持了些距離,嘴裡忍不住問道:“怎麼樣,有沒有見到白三郎長什麼樣了?”
不待荀久回答,他又道:“據說殯宮裡的這座冰床是先太祖皇帝時期為一位身患重病的妃子打造療毒用的,採的是海外五大環山百年寒冰石,這麼大的僅此一塊,極其罕見,當年先太祖皇帝為了這東西可得罪了不少人呢!後來便再沒有人用過,想不到女帝竟然肯為了白三郎將祖宗的寶貝拿出來。怎麼樣,防腐效果是不是還不錯?”
荀久想到她瞥見的白三郎那個側顏,雖然被寒冰床凍得遺容慘白,但輪廓極其流暢,絲毫沒有腐爛氣息。
死了幾天的人還能保持這副模樣,想來那座寒冰床起了很大的作用。
木訥地點點頭,荀久應道:“還不錯。”
話音才落下,她腦子裡靈光一閃,霍然抬目看向季黎明,“你剛才說什麼?寒冰床是女帝為了白三郎特意拿出來的?”
季黎明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也就是說,它之前並不在殯宮內?”荀久追問。
“嗯。”季黎明再度頷首,“實際上我也很納悶那麼重的冰床,女帝是怎麼讓人搬進去的。”
荀久想到自己剛才踩到的機關,目色微閃,暗忖冰床絕對不可能是從外面搬進去的,一定是從地底下升上來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殯宮底下一定有個非常壯觀的操縱機關。
而寒冰床之所以擺放在殯宮底下,就是為了保持它的“霜寒凌冽之之氣”。
那麼,剛才那些淤泥又是怎麼回事?
荀久正想著,不知不覺已經出了殯宮。
大雨已經停了,深夜中飄起薄霧,迷迷濛濛,但此地是殯宮,分毫沒有仙境的感覺,反而有些��恕�
“小表妹,我看你疲累得緊,還是由我親自送你回去罷!”季黎明當先翻身坐上馬,對荀久伸出手。
荀久還沒答話,扶笙微涼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她要去秦王府。”
“呃……”季黎明一噎,隨即想到這倆人都這般關係了,哪還用顧及什麼男女大防。
抓著腦袋乾笑兩聲,季黎明偏頭看向扶笙,大聲囑咐,“子楚,你可得對錶妹好點兒,否則我說不定也會為了表妹插你兩刀。”
扶笙不欲理會他,讓兵士找來兩匹馬,扔了一匹給荀久,“能騎否?”
荀久問:“我若說不會騎馬,你會抱著我回去嗎?”
“能。”扶笙淡淡瞥她,“興許到了秦王府的時候,我們能省一頓早膳,直接用午膳了。”
荀久:“……”
就知道這黑心的嘴裡吐不出中聽的話。
荀久看了看自己滿身的泥濘,一時沒了話。
扶笙本就有潔癖,剛才能把外袍脫下來給她披上已經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