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久搖搖頭,“只不過女皇陛下的這個病症是交給我醫治的。”
姜易初聞言,趕緊起身將請脈的最佳位置讓給荀久。
荀久也沒客氣,直接坐下去便伸手將女帝的手腕從錦褥里拉出來搭在床沿,開始為她探脈。
許久後,她收了手,又將女帝的手臂挪回去用錦褥蓋了,面色凝重。
姜易初見狀,心知情況似乎不太妙,他蹙了蹙眉後,小心翼翼地問:“情況如何?”
“不容樂觀。”荀久嚴肅道:“這樣的情況再來一次,女皇陛下很可能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花脂大驚失色,連忙跪倒在地,哭聲道:“久姑娘,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女皇陛下啊!”
姜易初聽得花脂的稱呼,再前後一聯絡,便反應過來眼前這位應是聞名燕京的太醫院使之女荀久。
早就聽聞荀氏醫技乃祖傳,非一般大夫可比擬。
彷彿看到了救星,姜易初略微鬆了一口氣,問道:“久姑娘,可有什麼辦法醫治?”
荀久嘆口氣,“這一次,我能以針灸之法讓女皇陛下醒過來,可半個月之內,一定要動手術,否則……”
後面的話,荀久沒再繼續往下說。
扶笙心細,揮手屏退了花脂和旁邊的幾名宮娥。
姜易初沒太聽懂,忙問:“青璇患的究竟是什麼病症?”
荀久抬眸,看著眼前原本溫潤如玉的男子因為這番變故而焦急浮躁的眉眼,她有些不忍心,但還是如實與他解釋了一番。
聞言,姜易初深深皺眉後捏著眉心,沉吟許久才鼓起勇氣問:“所以,造成她腹腔內長腫癰的原因是什麼?”
荀久看了一眼扶笙,見他也大為疑惑,她抿了抿唇,“這個說來話長……”
姜易初不等她說完,又再度開口,“是不是跟她後宮這麼多男妃有關?”
這句話,算是問得露骨了。
荀久一時不知如何作答,畢竟女帝沒碰過奚恆,也沒碰過白三郎,至於其他的男妃,她也不清楚碰沒碰過,可這並不是腫癰的唯一原因。
“這不是唯一的原因。”荀久開口解釋。
不知為何,她總有種不希望姜易初誤會了女帝的衝動,繼續道:“也有可能是因為氣血不調,或者是長期服用了某種藥物導致激素分泌水平紊亂從而讓腹腔內長了腫癰,總之,我現在還沒有完全確診,不可妄下定論。”
扶笙在聽聞這番話時,幽邃的瞳眸中有震驚一閃而逝,速度極快,姜易初和荀久都沒有發現。
說話間,方才被扶笙遣出去的花脂已經讓人去太醫院取了醫藥箱來。
荀久開啟一看,原想用銀針刺激女帝的穴道讓她醒來,可轉念一想,她如今這個狀況想來有些氣滯血瘀。
再三權衡之下,荀久準備採用艾卷灸法,吩咐了花脂去太醫院取艾絨和幾味藥粉回來用紙包住捲成條,又將扶笙和姜易初遣出去。
荀久緩緩脫了女帝的衣服,將艾卷點燃後對準女帝上身穴位約距半寸左右進行燻烤,直至穴位周圍的面板出現紅暈方移至下一個穴位。
這種療法又稱“太乙神針”,對於清醒的人來說會疼痛難耐,但對於皆昏迷不醒的人來說,再適合不過。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荀久用食指和中指按壓穴位,確保肌膚已經受熱之後才收了手,重新幫女帝穿上衣服,暫鬆了一口氣,對一旁的花脂道:“你出去告訴秦王和姜丞相,就說女皇陛下馬上就要醒了,讓他們二位不必擔心。”
花脂聞言一臉喜色,忙匆匆跑出殿外將荀久的原話告訴了扶笙和姜易初。
姜易初緊鎖的眉頭終於有了一絲舒緩。
扶笙卻從剛才在殿內聽聞了荀久那一席話以後就一直心神不寧,連花脂出來通秉都只是淡淡“嗯”了一聲,並無過多反應。
姜易初約摸覺得不對勁,上前一步問他:“子楚,你似乎……有心事?”
“沒什麼。”扶笙搖搖頭,“就是在想接下來的治療問題。”
姜易初眸光波動,“荀氏醫技名傳天下,早就聽聞久姑娘醫術高明,莫非她也毫無辦法?”
“辦法是有。”扶笙淡淡應聲,“不過是缺乏了經驗而已。”
姜易初心下一緊,“這個病症……的確少見。”
扶笙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女皇陛下已經醒了,你是否要進去看望一下?”
姜易初點點頭,又問:“子楚不一起麼?”
殿外宮燈被秋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