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你方才不是說我們看到頭頂上裂紋的前提是手上有夜明珠嗎?倘若我們沒有帶夜明珠呢?那豈不是看不見樂符了?”
“能看見。”扶笙道:“就是你剛才說的,白玉在黑暗中能散發出瑩白的淡光,憑藉那樣微弱的光線,將白玉碗放到頭頂上去還是有些照明作用的,只不過那樣一來,難度會大上許多。”
“高!”季黎明又一次對扶笙豎起大拇指,這一次是發自心底徹徹底底的佩服,旋即又道:“這些陣法看起來很文雅啊,一點都不巫族,難不成不是那幾個老東西佈置的?”
“本來就不是。”扶笙輕輕一笑,笑聲如清泉般悅耳動聽,“這些陣法都存在幾百年了,或許一開始並不是用來阻攔人的,只是巫族先祖一時興起設來訓練族中弟子的。”
頓了頓,扶笙又道:“我們剛才解開的這些都不算真正的幻陣,真正的幻陣一旦進去便是另外一個世界,能影射出人心底裡最渴望和最恐懼的東西,那個陣法也是最難透過的,因為人都有七情六慾,很容易被裡面的東西給牽絆住。”
扶笙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瞳眸裡染上了一層深黑濃厚的雲霧,腦海裡不期然浮現當年在魏國自己親手將佩刀刺入生母胸膛的那一幕。
這是他最恐懼的東西,也是他這麼多年來最無法釋懷的一件事,每每想到,整個人便如同被活生生放在烈焰裡焚燒,全身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寸肌膚都散發出前所未有的疼痛。
而久久……是他最渴望的女人,如今的他遇到任何人都可以冷靜自持,波瀾不驚,唯獨一碰到與久久有關的,他便會失去分寸。
最恐懼親手弒母的那一幕,最渴望得到久久的人和心。
如果後面真有這個幻陣,他不確定自己究竟能不能挺過去。
“子楚,你在想什麼?”季黎明見他發呆,不由得問道:“方才那個陣法被我破壞了,接下來要怎麼辦,該不會後面的幻陣出不來了,然後我們倆一直被困在這裡吧?”
“不會。”扶笙搖搖頭,“這些幻陣都是陣中有陣,一個壞了,很快就會有新的出來。”
“原來如此。”季黎明恍然大悟,繼而又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再問:“可是方才那個沒有按照正確的法子解開,後面的陣法會不會有什麼異樣?”
“有。”扶笙道:“接下來的,會更難。”
“都怪我……”季黎明一臉懊惱:“早知道我就不逞強去碰那東西了,說不定我們倆現在已經到了靈山頂上。”
“你想多了。”扶笙沉吟片刻,“便是你沒有破壞那個幻陣,我們倆也到不了靈山頂,因為它後面還有很多那樣的小幻陣。而你這一破壞,把後面的出陣順序打亂,反而將後面的大陣引出來了。”
聞言,季黎明雙眼一亮,“這麼說來,破壞了那個陣反而可以提前到達靈山頂?”
扶笙看著面前的一湖花瓣,幽幽道:“應該說可以早點接觸到家主和幾大長老,我覺得他們不會那麼輕易讓我闖過去,必定會想方設法讓我死在陣裡,而在他們看來,前面這些小陣是難不倒我的,所以前面幾關他們不會來,反而等在後面更復雜的陣法裡。所以我才說早一些進入後面的幻陣,就能早些見到家主和長老,至於能否打敗他們闖過去,就得看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了。”
“澹臺逸簡直是活膩了!”季黎明咬牙切齒,“竟敢讓你堂堂秦王死在陣法裡!”
“很正常。”扶笙無所謂一笑,“自古極少會有人單槍匹馬來闖靈山後山幻陣,我來的時候並沒有給他們遞拜帖,到時候即便是死在陣法裡,澹臺逸也可以隨便找個藉口說根本不知道我前來。如今巫族在朝中掌神權,有一定的威望,澹臺逸親口說出來的話,還是具有一定可信度的。”
季黎明咬著牙,狠狠一拳打在身下的草坪上,面色憤然,“這個老不死的,別讓小爺看見他!”
“走吧!”扶笙慢悠悠站起身來,伸手指了指不遠處河面上的一道漩渦門,“新一輪幻陣已經出現了。”
季黎明抬眼望過去,果然見到藍色琉璃狀的漩渦門高懸在河面上,它的前後並沒有什麼異樣,想來一踏進那道門便是另外一個世界。
收回思緒,季黎明這一次學乖了,乖乖去河岸邊解開烏篷船的繩索。
扶笙略感詫異,“這一次,你怎麼不先想到用輕功飛過去了?”
季黎明撇撇嘴,“這還用想?漩渦門出現在河面上,分明是想我們一定要划船過去,這樣一來就必須做出選擇,因為一劃船,河面上的花瓣就會被撥開來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