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好遠,扶笙才鬆開季黎明,站在河岸邊回望著那道門。
喘過氣來,季黎明看著已經關上的那道石門,蹙眉看向扶笙,“子楚,怎麼回事啊?”
扶笙無語地睨他一眼,“還能怎麼回事,這些幻陣都只有一種解法,用錯了方法就會生出變故,方才若不是我及時將你拽出來,你早就中毒身亡了。”
季黎明尷尬地抓抓腦袋,“我哪兒知道不能亂動裡面的東西,更何況將種子拿出來直接放到出水孔難道不是最快的辦法麼?”
“錯了。”扶笙搖搖頭。
“哪裡錯?”季黎明滿面不解。
“看問題的角度錯了。”扶笙順勢坐在河岸邊,緩緩問季黎明,“我且問你,剛開始在外面的時候你看那道門,看到了什麼?”
季黎明想了想,如實道:“在外面的時候,什麼也看不見。”
“那後來呢?”扶笙又問:“進去了以後,你看見了什麼?”
季黎明雖然不知道扶笙為何這麼問,但還是回答:“進去以後看到了長在頭頂上的土地以及土地裡的種子,再然後就是旁邊石臺上的白玉碗,最後是出水孔。”
扶笙接過話,“然而,你能看見這一切的前提是因為我手上有夜明珠。”
季黎明愣住了。
恍然之間,他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隨即恍然大悟。
一拍腦袋,季黎明道:“子楚,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
“說說看。”扶笙淡笑著偏過頭來。
季黎明挨著扶笙旁邊坐下來,驚喜道:“你說得對,我能看見這一切的前提是因為你手上有夜明珠,設陣的人不可能一早就算到闖陣的人身上會有照明的東西,故而,我們應該把場景重新理一遍,當然得是在沒有夜明珠的前提下。這樣一來,沒有了夜明珠,我們倆進去以後就不可能看見頭頂上的倒掛土地,更不可能看見土地裂縫裡面的種子,唯一能清楚看見的是那個白玉碗,白玉在黑夜裡能散發出瑩潤光澤。”
“很好,然後呢?”扶笙難得的目露讚許看著他。
季黎明又想了想,聲音低弱了幾分,“我還有一個想法,就是不知道準不準。”
“你且說說。”扶笙輕輕拂去肩頭的落花,聲音清潤如常。
季黎明答:“我猜裂縫裡的那粒種子很可能是曇花種子,因為那道門後面一直是黑暗的,要想讓種子迅速發芽並在黑暗裡開出花朵來,必須要是能適應晝夜顛倒開花的花種,再有,土地長在頭頂上可不就是顛倒的意思麼?”
見扶笙不說話,季黎明趕緊問:“我說得對不對?”
“興許擦了些邊。”扶笙點點頭。
“啊?”季黎明頓時滿臉頹然,“我都已經絞盡腦汁了,竟然還只是擦邊?”
扶笙不緊不慢道:“早就說了,你看問題的角度不對。”
“那你快說說,方才那道門後面的幻陣要如何才能解開?”季黎明迫不及待。
扶笙挑眉,“你真想知道?”
“嗯。”季黎明忙不迭點頭。
輕輕舒一口氣,扶笙道:“你頭頂上那粒種子並不是用水來澆灌從而達到發芽甚至開花的。”
季黎明一怔,眉心緊緊蹙攏,“沒有水,它怎麼發芽?”
扶笙指了指面前背花瓣覆蓋了的湖面,“這裡是幻陣,你若是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看,鐵定一關都闖不進去。”
“好吧,我承認沒你聰明。”季黎明面上垂頭喪氣,“那你現在可以說答案了吧?”
扶笙慢慢解釋道:“頭頂上的那塊土地不是重點,重點是上面的裂紋。”
“裂紋怎麼了?”季黎明仔細回想了一下,他當時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粒種子上了,自然沒有過多關注裂紋,此時也回想不起來,莫非那些裂紋組成了什麼圖案?
“你沒仔細看。”扶笙道:“寬裂紋旁邊還有細小的裂紋,所有的裂紋組合起來是樂譜的樣式,而白玉碗盛水深度的不同所敲擊出來的聲音也是不同的,這一局的關鍵在於,要耐心等水滴落到白玉碗內,然後用小木棍在白玉碗邊緣敲擊出頭頂上樂符所代表的不同聲音,那粒種子發芽乃至開花的前提是聽到音樂。”
“還有聽到音樂能開花的種子?”季黎明心中震撼,想著自己這一趟果然是沒白來,才第三局便漲了這麼多見識。
“這是幻陣,沒什麼不可能的。”扶笙聲音淡然,似乎對著這些東西早已見怪不怪。
“不對啊!”季黎明仔細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