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一口氣上不來。
璇璣閣主這招看似求情,實則以退為進,直接坐實了澹臺氏家主的罪名,既圓了四長老的請求,又不得罪哪邊人,實在是圓滑得很。
扶笙淡淡勾了勾唇。
澹臺惜顏則挑眉低聲對著扶笙道:“這老傢伙狡猾得跟只狐狸似的,當初我怎麼沒發現宗族裡還有這麼個人,早知道的話,我便輔佐他了。”
扶笙笑著看了一眼澹臺惜顏,“娘,璇璣閣主可比皇帝要有氣勢多了,他才不會稀罕去做皇帝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位置。更何況娘出山的時候,他大概已經三十歲了,你還如何輔佐他?”
澹臺惜顏一時沒了話,心中直覺得可惜,不過轉念一想,興許這一切都是上天冥冥中自有註定,讓她在前往魏國的途中發現懷了身孕,再幾經週轉到了魏國生下這對龍鳳胎,姐弟倆十二年的隱忍和她自己十四年的隱遁換來了今日的女帝天下,諸侯國因為懾於秦王的勢力而不得不臣服,年年納貢,歲歲朝賀。
璇璣閣主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笑吟吟的眸光往這邊一轉,視線在扶笙和澹臺惜顏身上定了片刻,但見二人面色平靜,氣息也平穩如常,沒有絲毫異樣,他又將視線收回。
澹臺鏡聽了璇璣閣主一番言論後,假裝拈鬚思索,片刻後,一錘定音,“好,那本族長便給璇璣閣主一個面子,罰澹臺氏家主去千年寒池受刑三日。”
澹臺逸整張臉從一開始的慘白到後來的陰沉不過轉瞬,他眯著眼,死死盯了一眼璇璣閣主,眸中盡是狠厲之色。
璇璣閣主視若不見,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抬起頭來回望澹臺逸,笑著道:“為家主求情乃老夫分內之事,家主不必因為激動而放在心上,頂多,我下次再來,你請我喝酒吃肉就行。”
澹臺逸怒火中燒,恨不得衝上去把這老匹夫大卸八塊,但他很快就被刑獄堂的人帶去了千絕峰上的千年寒池。
沒罰到四位長老頭上,那四人暗自捏了一把汗。
澹臺逸被帶走之後,整個芙蕖殿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族長吩咐宴席繼續,立即有身姿妖嬈的舞姬披了薄紗進來輕歌曼舞,好不熱鬧。
接風宴散去,已經是深夜。
出門之前,扶笙喚住阿紫和羽義,吩咐二人,“你們倆今夜一定要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可就得啟程了,免得到時候沒精神。”
“殿下放心。”阿紫道:“我二人自曉得,明日一定準時跟著你們出發。”
扶笙意味深長地看了阿紫一眼,又問:“你可有感覺到任何異樣?”
阿紫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今日的秦王殿下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關心她的身體而不是關心羽義。
回攏思緒,阿紫搖搖頭,“殿下無須擔心,我們已經全部恢復了。”
“那就好。”扶笙認真看了阿紫一眼,見她不像是隱瞞了什麼事情,心知阿紫應該是還不知道自己後背上月形胎記的秘密。他索性也不提及,只目送著兩人由內侍帶下去安排房間。
澹臺惜顏走出來站在扶笙旁側,也看著那二人離開的方向,輕聲問:“如何,她可是想起什麼來了?”
“應該沒有。”扶笙搖頭道:“我看她連自己後背上的月形胎記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澹臺惜顏眸中劃過一絲瞭然,“那看來,她真正的主人還沒出現,否則她早就想起一切來了。”
扶笙沒說話,深邃的眼眸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腦海裡再一次浮現南岷滅國的時候,舉國上下藍花楹轉瞬間凋謝的場景。
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
“子楚,你也別多想了。”澹臺惜顏溫聲道:“夜深了,快些回去歇著吧,對了,明小子那裡已經服了藥,你回去的時候去看看他好點了沒,若是明日還不好,只怕我們不能急著動身,否則可會害了他的。”
“嗯,我知道了。”扶笙淡淡應了,也道:“娘早些休息。”
說罷,他隨著打了風燈的內侍一路前往綴錦殿。
休息了幾個時辰,又喝了藥,季黎明的臉色明顯有了好轉,見到扶笙過來,他忙靠坐起來,問:“阿紫和羽義如何了?可有救活?”
“已經完全恢復了。”扶笙坐在床榻前,藉著幽幽燈火見季黎明面色紅潤了許多,問道:“你身子可大好了?我們原計劃是明日一早啟程回燕京,若是還沒好的話,就再歇息一兩日也無妨。”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季黎明拍拍胸脯,挑眉道:“伯母不也說了麼,就是普通的傷寒感冒,喝了藥在休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