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笑吟吟道:“你每次都這樣說,可哪一次不是留我一頓飯才依依不捨地送我走的?”
“老不死的,滿口胡言!”澹臺鏡寬袖一拂,人已經迅速坐在了主位上,鐵青著一張臉,直看得眾長老戰戰兢兢,唯有璇璣閣主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笑意盈盈模樣。
扶笙看了璇璣閣主一眼,又看了澹臺鏡一眼,心中有些好笑。
澹臺惜顏似乎對這一幕見怪不怪,按照內侍的安排坐在了璇璣閣主對面的位置,扶笙緊隨其後,阿紫和羽義的席位,因為身份的關係便有些靠後。
澹臺逸自從見到阿紫和羽義進來以後就板著一張臉,此刻得見二人入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看向主位上的澹臺鏡,蹙眉道:“這兩個人殺了我巫族一員大將,族長讓他們入席,是否有些於理不合?”
眾位家主長老一聽,紛紛想起來這兩個就是前些日子被族員發現殺了遲旻被抓上山的那兩位,頓時議論紛紛,都朝族長投去不解的目光。
今日本是靈女迴歸的接風宴,澹臺逸卻用這莫須有的糟心事開場,族長當即便黑了臉。
就連璇璣閣主都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
澹臺氏的四位長老更是頃刻間變了臉色,原本四長老大老遠去把璇璣閣主請來就是為了讓他出面擺平這件事,沒想到家主竟然在這麼重要的場合提及,簡直讓人猝不及防。
阿紫和羽義則一致的平靜面色,似乎在等著上首的族長髮言。
族長懶懶瞥了一眼澹臺逸,“身為澹臺氏家主,不分青紅皂白抓錯了人險些讓女帝身邊的人命喪黃泉,是否太過於理不合?”
阿紫和羽義的身份,除了澹臺逸和四大長老之外,其他家族的家主和長老都是不知道的,此刻聽到族長親口說出來,又見秦王沒有反駁的意思,眾人便都曉得這其中的關鍵了。
澹臺氏出了個大祭司澹臺引,澹臺逸一向好高騖遠,自然不甘心一輩子避世在靈山,意圖把目標定在朝堂上,此番抓了女帝身邊的人,想來定是想趁機威脅女帝做出關於神權世襲的讓步來。
想通了關鍵點,其他家族的家主和長老紛紛垂首喝酒吃菜,假裝不知情,畢竟秦王如今就坐在這裡,而且,秦王是靈女的親生兒子,靈女是族長的親生女兒,算起來,如今的燕京朝堂都是巫族人的,澹臺氏家主若是再想打燕京朝堂的主意,便等同於內鬥。
巫族有極其嚴厲的族規,內鬥的人,情節嚴重者是要被廢去靈根徹底變成廢人逐出靈山的。
對於巫族人來說,無法修煉就等於一生都背上了恥辱和汙點,被廢除靈根逐出種族更是生不如死。
四大長老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打眼神官司,就怕上面正襟危坐的族長突然開口要進行處罰,去寒池受刑也就罷了,後天還能透過休養調和回來,可若是真被廢除了靈根,那簡直比廢人還不如。
想到這裡,三長老立即笑著開口,“族長莫見怪,家主只是對於遲旻的死一事無法釋懷而已,畢竟那是他的親傳弟子,與大祭司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就這麼無緣無故死了,怪可惜的。”
四長老附和道:“對啊對啊,家主只不過是還沒從悲痛中緩過神來,今日是靈女迴歸的大好日子,族長莫要因為這些事兒氣壞了身子。”
四長老一邊說一邊給前方的璇璣閣主遞眼色。
璇璣閣主笑著搖搖頭,輕輕抿了一口酒,這才看向澹臺鏡,挑眉問:“老鏡,家主綁架女帝身邊的人,這在巫族是什麼罪?”
澹臺鏡輕哼一聲,他已經知道璇璣閣主要說什麼了,本不想答話,卻還是極不情願地道:“巫族祖訓,每逢亂世,靈女出山擇明君而輔,大祭司的神權是先太祖皇帝和先帝親允的,自然不能算違背祖訓,除此之外,但凡有族人起了問鼎皇權之心,便罪同謀反。”
澹臺逸臉色一白。
璇璣閣主再度揚起眉梢,“謀反又該如何責罰?”
“廢去修為,拔除靈根,驅逐出種族任其自生自滅。”答話的是族長手下掌管刑獄的一位長老。
澹臺逸臉色狠狠一變。
璇璣閣主輕描淡寫地瞟了澹臺逸一眼,笑著看向澹臺鏡,“既然如此,那我便向澹臺氏家主求個情,廢去修為,拔除靈根實在過於殘忍,老鏡不妨給我個面子,讓他去千年寒池裡泡上三天得了。”
眾家主長老身子齊齊一抖。
澹臺氏四大長老更是顫得厲害。
千年寒池那種地方,莫說泡上三天,長老選拔的時候只讓他們進去泡三個時辰,出來的時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