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久挑眉轉身,“怎麼,如今願意說了?”
“你下來。”季黎川衝她招招手。
荀久有些遲疑。
季黎川又道:“你若是不想下來也行,我便大聲說出來,你若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秦王的秘密,那我也是不介意的。”
荀久臉色微變,攏在袖子裡的拳頭捏了捏,暗自思忖著這種時候季黎川應該不會對她動手才是,畢竟她還沒為他“解毒”,他應該不敢冒這個險才是。
北炎輕聲喚道:“姑娘別去,小心這個人使詐。”
荀久原本挪動的步子頓了下來。
季黎川依舊保持著掀簾的姿勢,半邊臉頰隱在昏暗不明的光線裡,唯見嘴角微微上揚,表情似笑非笑。
再度深吸一口氣,荀久投給北炎一個放心的眼神,“若是待會兒他敢對我動手,你們便第一時間下來幫忙。”
北炎雖然不想讓荀久下去,可荀久是主子,主子發話,他們做下人的只能遵從。
想到此,北炎點點頭,“姑娘且去吧,小的會時刻警惕的。”
荀久鄭重點頭過後挪動步子,一步一步踏下石階,好半晌才走到季黎川的馬車旁邊。
季黎川見她站得有些遠,索性再招手,“附耳過來。”荀久狠狠皺眉,眸中寒光凜冽,“你想做什麼?”
“自然是告訴你秘辛。”季黎川挑挑眉,“莫非你以為站在那裡讓我說出來,周圍的這些人便聽不到了?”
汗溼的掌心又捏緊了一些,荀久極不情願地走過來,將腦袋偏向車窗邊。
這一瞬,北炎已經做好了隨時一個飛身衝下來將季黎川放倒的姿勢。
荀久也在心中快速想了幾個及時應對季黎川可能出的招數。
但讓荀久意外的是,季黎川竟然真的只是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而這句話,卻讓荀久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許久不曾回過神。
北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荀久呆立在馬車旁邊,他以為荀久是被點了穴道。
周身一寒,北炎一個輕功飄身落到荀久旁側,將她護在身後才狠狠瞪向馬車,厲聲質問:“你對我們家姑娘做了什麼?”
“我倒是想對她做些什麼。”季黎川勾起半邊唇瓣,“就怕她不從。”
“你!”北炎怒火中燒,提氣運功就要開打。
荀久突然回過神來,一把揪住北炎,忙道:“別動手,待會兒真打起來了不好收場。”
北炎咬著牙,滿臉不甘心,“姑娘,你聽聽他說的那些。”
“就當是放屁。”荀久沉著臉色看了依舊似笑非笑的季黎川一眼,爾後揮揮手,“既然說完了,那麼季三少請回吧!”
季黎川登時變了臉色,語氣寒涼,“怎麼,久姑娘這是想當眾出爾反爾?”
荀久往前走,並不曾轉身,幽幽一句話飄回來。
“季三少的身上,並沒有中毒,你可以隨便讓任何一個大夫看看,若是因為縱慾過度而腎不好,大可以開些補藥方子。”
季黎川險些吐血。
他費盡心思來討好她為的就是讓她答應幫他清毒,最後卻換來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
荀久不再理會季黎川,已經隨著北炎進了大門重新回到棠梨水榭。
扶笙他們還在席上等著她。
見到荀久進來,扶笙傾身過來,第一句話不是問她出去做什麼,也不是問季黎川同她說了什麼,而是將精巧的暖爐朝她的方向挪了挪,柔聲問:“冷不冷?”
這樣無聲的體貼,讓荀久覺得心中暖極。
若是扶笙開口就問她出去做了什麼,反而會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更何況當著季黎明和千依,有些話也不好說得太透。
荀久感激於扶笙這份無聲的體貼,也受用於他一直以來的心思細膩。
搖搖頭,她笑道:“季黎川已經被我打發回去了,如今我們可以好好喝幾杯。”
荀久都這般說了,季黎明自然也不好多問,只得抬起酒杯敬眾人。
一場初冬喬遷宴,直到快要月上中天才散去。
貴婦人們臨別時最關心的話題自然是雲水齋即將推行的新款衣服,是以,個個都尋了個機會將荀久單獨拉到一旁旁敲側擊,妄圖先活得內幕。
貴婦人們的這點小心思,自然逃不過荀久的法眼。
面對每個人的試探,她只是淡淡一笑,並很官方的表示半個月後成品一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