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湛忙招呼著二人去往隔壁房間。
踏月輕聲走了出去。
……
下了一夜的雪,第二日終於寂靜下來,整個村莊都被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看上去極其安靜祥和。
啟程的時候,隊伍裡多了幾個人——阿湛,踏月以及鬱銀宸手下的幾名黑衣護衛,護衛們人人面色冷肅,仿若永遠不會有表情的殭屍。
荀久從前面那幾人身上收回眼,轉而望向依舊騎在馬背上的唐伴雪,輕聲道:“唐姑娘,雖然雪停了,但外面依舊寒冷,你快下來與我們一起坐馬車。”
唐伴雪笑著看了看荀久,挑挑眉,“我難得登陸一次,還沒賞夠外面的景緻呢,坐馬車有什麼好玩的,再說了,你們倆坐在裡面卿卿我我,我若是去了,豈不是讓你們覺得礙眼?”
荀久嗔她一眼,“胡說什麼呢!”
“開個玩笑。”唐伴雪嘿嘿一笑,“我呢就不下去了,今日穿得也厚實,不會凍著的,你們儘管放心好了。”
說完,唐伴雪狐疑地掃了荀久一眼,“倒是你,可得好好仔細身子,萬一去一趟岷國查出有身孕可就不得了了,到時候估計某王爺會急得團團轉,亂了方寸。”
扶笙面上浮現一抹笑意,微笑著道:“那就借唐姑娘吉言,若是久久真的有了身孕,本王便答應你一件事。”
“真的?”唐伴雪雙眼亮了亮。
“那是自然。”扶笙輕輕頷首。
唐伴雪壞笑一聲,看向荀久,“王妃可得加油了哦,為了我這來之不易的獎賞,看來以後我得多多督促你們倆單獨相處。”
荀久一張臉紅到耳根,放下簾子後抬腳狠狠踹了扶笙一下,“叫你亂說!”
“我沒亂說。”扶笙抱住她纖細的腰,唇瓣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我是真的想要一個孩子。”
“那你也不能當著他們的面這麼說啊!”荀久瞪著他,“你還知不知羞?”
扶笙想了一下,輕笑,“大概在雪田的那一次過後,便不知羞了。”
荀久回想起當時的情形,趕緊雙手捂臉,很想說自己不認識這個男人。
……
前頭馬背上,踏月時不時回過頭看一眼簾幕緊閉的馬車,又看一眼悠閒散漫走在前面的鬱銀宸,終於忍不住打馬上前,“國師……”
鬱銀宸淡淡掃她一眼,“何事?”
“他們兩個,是不是已經成親了?”踏月心顫地問出來。
鬱銀宸面上表情凝滯了一瞬,爾後不著痕跡地頷首,“你若實在擔心女王陛下,過去照顧她便是,你雖然是本尊一手帶出來的人,卻與女王有著花魂契約,終究不能將本尊認作主人。”
踏月點了點頭,又問:“國師,那左護法她……”
鬱銀宸眸光微微一眯,“左護法至今沒有覺醒的痕跡,等鳳息恢復記憶,你去蜀國找她。”
踏月應了聲,將馬兒速度放緩,直到後面的馬車跟了上來才輕聲對著裡面喚了句:“陛下……”
荀久手中拿著岷國地圖研究,突然聽見這個聲音,神色僵了僵,伸手挑開簾幕看著外面騎在馬背上蒙了面紗的女子。
荀久深吸一口氣,一再告訴自己這位不是阿紫,只是一個和阿紫長得很像的人。
“踏月?你有何事?”荀久聲音很平靜,一如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踏月安靜地道:“屬下見陛下身邊沒有婢女,去往岷國的這一路上,還是由屬下來照顧您吧!”
荀久警惕地看著她,冷然拒絕:“不需要。”
踏月心中一刺。
“再有。”荀久接著說:“不要稱呼我為‘陛下’,請叫我‘秦王妃’,我的夫君是大燕秦王扶笙。”
踏月捏著韁繩的手指緊了緊。
扶言之竟然已經和陛下大婚了?!
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最前面那抹銀紫色身影,踏月滿眼腥紅。
國師他……國師以前那麼愛重陛下,這一次,為何不阻止?
“喂,你是什麼人?”唐伴雪跟了上來,不悅地看著眼前的蒙面女子。
踏月冷冷瞥她一眼,眼眸中盡是不屑。
唐伴雪冷下臉來,看了一眼荀久,“這是誰啊,看樣子,挺囂張的。”
“問路的。”荀久輕描淡寫的三個字,讓踏月心中仿若遭了重擊。
捏住韁繩的手指一再收緊,修長的指尖掐入掌心,她咬了咬牙,雙腿一夾馬腹快速追上了鬱銀宸他們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