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糖,踮著腳尖快速往徵義嘴裡塞了一片。
徵義神情微微凝滯,垂目看著這個比他矮了一個個頭的小姑娘,豔陽初升,寒風微拂,她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清香,就像她微笑時兩頰的淺淺梨渦,容易讓人晃神,少女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裡映著他著紳士服的樣子,這樣的驚鴻翦影,異常的乾淨而明亮。
一瞬間神思恍惚,他彷彿陷入了周遭無人的夢境中,所有的關注點都在眼前這雙澄澈明媚且靈動的大眼睛內。
徵義突然很想伸手去觸控裡面的那個影子,看看是否真實存在。
他這樣想,也這樣做了,微微抬起白玉般的手指,指腹輕輕搭上唐伴雪的眼睛。那抹翦影因為她的垂眸而驟然消失,換來的是她微微眨眼時纖長睫毛如同小刷子一樣在他微涼的指腹上面蹭了蹭。
一種酥麻的奇異感躥遍了全身。
徵義全身一震,連呼吸都停了停,似是才反應過來一樣,猛地縮回手,耳根處不受控制地紅了紅,“對……對不起。”
唐伴雪驚愕地看著眼前的徵義,她其實算不上多瞭解徵義這個人,只是不知道從何時起,一見到徵義,就有一種衝動——想狠狠掀開束縛他世界觀的那層緯紗,引他說話,惹他生氣,讓他臉上像正常人一樣幻化出精彩紛呈的表情。
在她的印象中,徵義這個人是五大護衛裡面最不愛說話也最沉悶的,說出來的話還能讓人吐血三升。
像今日這樣,耳根處白裡透紅,目光閃躲,神色尷尬道歉的樣子,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
小巧的唇邊彎起一抹笑,唐伴雪眨眨眼,“既然說了對不起,那你準備如何補償我?”
徵義一時語塞,雖然很不想說話,可他深知自己方才的確是情不自禁之下不受控制地用手碰了她的眼睛。
當時的他只是單純地覺得這雙眼睛很美,完全沒意識到這樣做是唐突了眼前的少女。
故而,此刻面對唐伴雪的問題,徵義只能抿唇後低聲問:“那你……想要什麼補償?”
唐伴雪眸光一轉,看了一眼四周,見眾人都沒注意他們倆,她挑挑眉,“秦王大婚,今夜的洞房花燭夜定是不需要你們這些護衛站崗的,申時過後,你去長纓大街盡頭等我,我帶你去個地方。”
出於賠罪的態度,徵義勉強點了頭。
扶笙走過來,一臉的雲淡風輕,催促著五人,“你們快過去選一個。”
幾人愕然地看著他。
就這樣讓他們過去選?萬一真的選到了久姑娘的那一根紅線,豈不是玩大了!
宮義最是瞭解扶笙,知曉他能這樣說就證明真的有辦法。
不再猶豫,他先帶頭去那兩扇門前,看了一眼後牽起一根紅線來。
商角徵羽四人見狀,紛紛瞄了自家殿下一眼,快速走過去選了自認為不可能中的那一根紅線。
與此同時,繡樓內,荀久手上的確是多了一根紅線,也全程看到了大祭司定出的規則。
秀眉微蹙,她道:“阿笙能有什麼辦法找到我?萬一他們五個有一個牽中了……”
“這是不可能的。”
說話的是劉權。
荀久向他投去不敢置信的目光,“你怎麼知道?”
劉權道:“當初在楚國商船上,你跑出去以後,他都能憑藉敏感的嗅覺嗅出鬱銀宸的準確方位並讓他現身兩人大打了一場,今日這種把戲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荀久愕然,“那個時候你們兩個都見過鬱銀宸?”
劉權輕輕點頭。
荀久恍然,“難怪後來到了島上的時候,他無故內腹受損嚴重,我還以為是因為控猴損耗過度,卻原來是與鬱銀宸大打出手在先。那後來如何了?”
“平手。”劉權抿唇道:“我看那個鬱銀宸也不過如此。”
荀久閉了嘴,扶笙能否打贏鬱銀宸,她不知道,但她算了下日子,當初鬱銀宸被楚國送商船送出大燕的那幾日接近月圓之日,如此推算下來,不難看出鬱銀宸在楚國的時候,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海去一個特定的地方修養,或者說為他的白髮剜心之痛找法子。
“我也覺得子楚一定能順利找到真正的那根線。”季黎明道:“我與他相識這麼多年,最瞭解他的本事了。當初上靈山的時候,他那近乎妖孽的聰穎,簡直讓人大開眼界,不過是區區找紅線而已,還難不倒他。”
聽到這兩人都如此說,荀久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她也相信扶笙能順利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