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直說荀謙該死,而她卻是無辜的。這句話其實是有深意的。
原來,扶笙當初讓她不要碰這個案子是怕她接受不了自己爹孃早就死在三年前的悲慘事實。
原來,燕老伯說她碰不得這個案子是因為從那兩個人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
原來,她哥哥要對付的人竟然就是潛藏在原身身邊多年的兩隻惡魔。
原來,她之所以會平安無事是因為哥哥臨死前讓女帝保下她。
……
原來,荀府真的活該被抄家!
這才是真相!
一直以來,她在查這件案子的時候總是問荀謙為何要殺白三郎,卻從沒有反問一句,荀謙是誰?
從一開始,她的角度就錯了,錯在被常規思維束縛,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去摸索,反而越查越迷茫,越來越覺得案子無厘頭。
實際上,倘若她能在當初意識到被抄家當晚的荀謙反應不對勁的時候深入懷疑一下,興許真相早就出來了。
無力地輕笑一聲,荀久喃喃道:“原來……原來我早就沒有家了啊!”
扶笙看著她慘淡的表情,心中一疼,不顧殿內百官,直接扶住她纖瘦的雙肩,柔聲道:“久久,只要我在,你就不會沒有家。”
眾人都還沉浸在今日接二連三的驚天內幕裡,除了荀久,再沒有人聽到扶笙這句話。
她慢慢抬頭,心中屬於原主的哀傷氣息蔓延上心頭,也不顧這麼多人在場,直接撲進扶笙懷裡,哽咽道:“阿笙,永遠不要拋下我,永遠不要讓我沒有家,沒了你,我便無處可去了。”
“傻丫頭。”扶笙眼眶有些酸澀,伸手摸著她的腦袋,“今日為你洗刷‘殺人犯女兒’這個冤屈,為的就是讓你能沒有任何負擔地跟我在一起。我在,我一直在,就算要走,也是帶你一起走。”
荀久很不爭氣地低聲啜泣起來。
女帝見狀,深深嘆息過後瞟了大司空一眼,爾後看向大司寇,冷聲問:“大司空犯了幾宗罪?”
荀久緩緩從扶笙懷裡掙脫出來歸位站好。
大司寇出列,神情肅穆道:“第一宗罪,私自開密道放走了詔獄裡的重犯。”
“第二宗罪,勾結重犯。”
“第三宗罪,欺君罔上,死不承認藥丸來自於前大祭司。”
“第四宗罪,毒殺家丁,草菅人命。”
“第五宗罪,沒有經過層層上書便私自敲響登聞鼓,驚嚇百官。”
“第六宗罪,大鬧金殿。”
“第七宗罪,汙衊親王和朝廷命官。”
末了,大司寇又補充道:“陛下,這七宗罪,死十次都不夠。”
大司空一下癱軟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怎麼也想不到,明明是自己先敲響了登聞鼓狀告秦王和荀久,到頭來卻被他們翻出那麼多年前的舊賬完美翻盤。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大司空此刻腦子一片混亂,什麼都理不清,什麼都看不懂,只知道自己竟然輸給了幾個毛頭小子!
“陛下。”澹臺引趁機道:“既然大司空所犯之罪與神殿扯上了關係,不如按照璇璣閣的方式來處罰好了。”
除了大祭司候選人之外,別的人都沒見過甚至是聽說過璇璣閣處罰人的方式。
女帝一愣,“大祭司有何妙法?”
“七重煉獄。”澹臺引答:“神殿之內有七重寶塔,每一重是一個幻境。第一重,狂風大作,腳下無底深淵,進去的人始終漂浮於空中被狂風怒撕。”
“第二重,寒風刺骨,那風可比外面冬日裡的風厲害的多,能割傷皮肉,疼痛真切,卻不會致死。”
“第三重,淒冷寒雨,這雨要是落在身上,不僅冰涼,還會讓皮肉腐化,同理,因為裡面是幻境,受罰的人能清楚地感受到疼痛,卻不會死,便是想尋死也不能,一旦動了念頭,全身就會被束縛住,動彈不得,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四重,幽暗怨靈,裡面關著的全是怨念,這一重能讓受罰的人精神失常。”
“第五重,黑水河,進去便置身黑水中,裡面隨時有東西將受罰的人拖下去溺斃。”
“第六重,棺木林立,棺材裡全是鮮血淋漓的屍體,一感受到生人氣息就會變成喪屍。”
“第七重,沸騰血湖,毫無疑問,湖裡全是沸騰的鮮血,要麼喝光它,要麼就等著被煮熟。”
話完,澹臺引看向大司空,嘴角微翹,“歷任大祭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