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傅子陽一臉和煦的笑容站在後面。
“你來做什麼?”扶言之的聲音有些沉。
傅子陽很是懼怕看見扶言之像凝了寒冰的眼神,身子不覺瑟縮了一下,悻悻道:“我第一天來到九轉門,對這裡不熟悉,走迷路了,就看到你和鳳姐姐……哦不,阿希姐姐坐在涼亭裡說話,我不好意思過來打擾,所以等她走後才來的。”
扶言之凝目看了傅子陽半晌,面上絲毫沒有表情,他倒是不擔心傅子陽會偷聽到方才鳳息和他的談話內容,畢竟隔著這麼遠,傅子陽不可能聽得到,他只是想起同為皇子,傅子陽雖然沒了生母,卻能被皇后抱養在膝下,自小被立為太子,錦衣玉食,享盡天倫之樂,而自己分明才是皇后所出,卻自出生之日起,靈魂就被永遠驅逐出皇室,帝京城周圍和鳳儀宮兩道結界,全都是為了阻攔他而設。他長這麼大,見過許許多多的人,還從沒見過這樣狠心的母親。
半個多月前,他與鳳息和鬱銀宸一道進宮的時候,本想借機去看一看生母長什麼樣,踏進鳳儀宮的那一刻,他是懷著一顆想得到母愛的赤子之心的,然而他另外一隻腳還來不及踏進去就被結界給震了出來。
一瞬間心碎的感覺大抵便是如此,他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一點“孝心”在那一刻被粉碎得完全。
也是那個時候,他頭一次知道,天底下還有這樣的父母,為了名利捨棄親骨肉,甚至不惜用上巫術來結界讓他的魂魄無法靠近帝京城半分。
“大師兄,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傅子陽被扶言之盯得心底發寒。
之前在皇宮,兩人雖然打過照面,但那時候傅子陽並不認識扶言之,也不知道坐在花園石凳上沉默寡言的少年便是九轉門的首席大弟子,來到這裡以後,傅子陽才算真正認識了扶言之。
傅子陽是個少有心機的人,內心充滿陽光,除了遺憾沒能見到他的親生母妃一面之外,心中基本無陰影。
遇上扶言之這樣的人,他其實也不太懂得如何相處,只知道對方很高冷,是那種隨便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心顫的高冷。
“你若是喜歡這裡,隨便坐。”扶言之對他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傅子陽並沒有坐下,他面露疑惑,“大師兄,我初來乍到,很多地方不懂,如果哪裡做錯了,還請你多多包涵。”
扶言之冷冷勾唇,回過頭望著傅子陽,緩緩吐出五個字,“你什麼都好。”就是出身不好。
身在皇家,尤其是在皇后膝下長大的人,這輩子都註定只能是他的仇人!
傅子陽看著扶言之遠去的背影,一時有些無措,實際上他很想把自己融入這些人,很想與他們好好相處,可是似乎自己一來,這些人就不太喜歡他,一個鳳息,一個鬱銀宸,一個扶言之,這三個人都沒有一個願意與他說話,總是見到他就轉身走了。
想到這裡,傅子陽面露頹然,莫非他們是忌憚自己的太子身份?
……
鳳息很快就寫好密信讓鬱銀宸幫忙寄了出去。
站在山門外,鬱銀宸不解地看著遠去的白鴿,偏頭問鳳息,“你真的想好了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去幫他?”
“師兄,這個問題你問過好多次了。”鳳息不悅地噘著嘴,“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再說了,一天不弄到千丈弩,我們就一天不能離開九轉門,我這也是為了早日完成任務,難道你不想離開這個地方?”
鬱銀宸心頭微微一嘆。
他何曾不想離開,可是師尊已經第三次來信提醒了,兩年之內,鳳息絕對不能下山。
師尊向來不是個囉嗦的人,然而這一回卻三次傳信來強調不能讓鳳息下山,想來事情的嚴重程度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吸了一口山風,鬱銀宸道:“要我不干涉你也可以,你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在我沒有打算離開九轉門之前,你都不可以下山,不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半步。”
“這是什麼道理?”鳳息皺著眉,“莫非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鬱銀宸眼皮一跳,不敢看她,迅速偏移開視線,“從小一起長大,我還能有什麼事情瞞得過你?”
鳳息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暗想著師兄這條件可真夠苛刻的,一旦與扶言之結印之後,她就必須要親自去帝京城,否則扶言之一個人還是無法衝破結界。
不下山,這是不可能的!
“我不能答應你。”鳳息正色道:“你若說暫時不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