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孽女,險些當著女皇陛下的面殺了老夫。”
“什麼?!”季黎明簡直不敢相信,呼吸窒了窒,“她怎麼敢……”
“她如何不敢?”季博然厲聲道:“當初就是因為她嫉妒睿貴妃才會去跟先帝質疑女帝他們姐弟倆的身份,讓先帝大怒之後對龍鳳胎恨之入骨,結果風水輪流轉,竟讓她也懷上了龍鳳胎,孩子生下來,她才開始慌神,跑來求我,當時你外祖母還在人世,自然見不得自家女兒這般苦楚,陪著她在我房門外跪了一夜,都這樣了,我還能不答應麼?”
幽幽長嘆,季博然道:“她這一生,壞事做盡,偷龍轉鳳,平白殺人,哪一件不是足以置季氏於死地的大罪?如今瘋了,那也是她應得的報應,怪不得誰。”
“我來這裡,並非是為那個毒婦開脫的。”想到那樣狠毒的女人竟是自己生母,季黎明的心臟便如同被蟲咬,面色冰寒,褪去了一貫的紈絝之氣,“爺爺既然曉得那毒婦殺人的事,想必也知道了先瑞王妃的死便是她一手造成,如今瑞王曉得了這件事,也曉得了他並非真正的瑞王,往後,他如何與季太妃相處,爺爺可曾考慮過這個問題?”
季博然的身子再度一震,嘴唇翕動幾下沒發出聲音。
“瑞王如今想必是恨極了那個毒婦的。”季黎明接著道:“曉得真相那天,我曾見他去秦王府住了一夜,第二天便若無其事地回了瑞王府,興許……興許他回來並非是想通了,而是想慢慢折磨那個毒婦,短時間內,瑞王府上下肯定看不出什麼來,可我懷疑瑞王會因此而心智紊亂,做出什麼極端的事,爺爺是一家之主,您說的話最有權力,這種時候,還望您站出來說句話,哪怕是憑空捏造也好,煞有介事也罷,請給瑞王一個合理的解釋,起碼讓他能接受自己的身份,能接受先瑞王妃已經死了一年多的事實,他一向敬重你,只要是你親自出面,瑞王一定會相信的。”
見季博然依舊不為所動,季黎明捏了捏拳,道:“季太妃的死活,我不想去關心,我現在關心的是瑞王,畢竟當初你們是為了保護我才會將他推出去當替死鬼的,說來說去,都是我欠了他,這筆債,恐怕用我一條命都無法還清,可我向來是個不喜歡欠人的人,還不清,那我便慢慢還,哪怕用上一輩子也在所不惜,只希望他能安然活著就成。”
末了,季黎明又補充,“我和瑞王都是您的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理解爺爺的為難,護了一個必定會負了另一個,我心裡也不好受,我甚至想過,只要瑞王開心,那麼便是取了我這條命,我也絕無怨言的。”
“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話!”季博然微怒,“瑞王一向心善,此番打擊固然不小,但他也絕對不可能取你性命,瑞王還不是那麼沒有理智的人。”
“那就拜託爺爺找一套說辭去圓了這件事吧!”季黎明已經平靜下來,聲音透著數不盡的落寞,“否則若是他因此而想不開或者不好過,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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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水齋順利開業,短短兩日便迎來大批新顧客,別緻的產品和優質的服務讓顧客們好評如潮。
荀久坐在搖椅上,心滿意足地聽著招桐稟報開業兩日的業績,然後抬頭看看天,道:“待會兒我會去秦王府讓人過來幫忙,你們幾個迅速點將東西全部搬遷至新府邸去。”
招桐點點頭,又問:“姑娘,奴婢親自去新府邸看過,挺大的,雖然我們在這邊的東西不多,但場面功夫還是要做做的,到時候是否需要奴婢再去買幾個丫鬟進府?”
“這個問題……”荀久猶豫,她一向最不喜歡身邊有太多人,那樣的感覺像是隨時隨地都有人在監視她,讓她很不舒服。
“算了,出嫁的時候總要有一批陪嫁丫鬟的你替我去挑選幾個來。”荀久擺擺手,“擦亮眼睛,那些個不聽話不伶俐不聰明的就不要招進來了,免得心煩。”
招桐一一記下了,又招呼著荀久用了飯這才吩咐阿木備了馬車將荀久載去秦王府。
彼時扶笙正在鏡雲水榭同宮義說著什麼,荀久也不好上前打擾,只好先等在竹林裡,待宮義離開以後才走過去。
“今日怎麼想起我來了?”兩日沒見到荀久,扶笙語氣裡都帶了怨氣。
“你是我未來的夫君,我不想你想誰?”荀久聽出了他的醋味,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坐下拈了糕點塞進嘴裡。
“我知道這幾日雲水齋忙。”扶笙唉聲嘆氣地道:“所以你今日一定也是有事才過來的,說吧,什麼事?”
荀久早就習慣了他猜人心思的本事,此刻也不過訝異了一瞬後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