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娘,“還不快謝謝太妃娘娘的寬厚之恩!”
齊大娘立時反應過來,立即跪在地上,連連叩首,“民婦多謝太妃娘娘大恩。”
這個聲音……
季太妃欲上馬車的身子陡然僵住,霍然轉過頭來,才平復下去的雙眸內一時情緒複雜,死死定在齊大娘的身上,冷聲命令,“抬起頭來!”
荀久覺得奇怪,偏頭垂眼看了看齊大娘,卻見她身子抖得厲害,在季太妃的冷眼逼視下緩緩抬起腦袋。
看清楚齊大娘面容的那一瞬,季太妃面色慘白,雙唇顫抖,整個身子幾乎是靠侍女攙扶著才能堪堪站穩。
“竟然……是你?!”
除了慘白的同時,季太妃眼眸內還有驚惶快速劃過,隨後被迅速聚攏的滔天怒意所取代,“你回來做什麼!”
齊大娘不敢看季太妃,再度伏跪在地上,嘴裡道:“太妃娘娘只怕是認錯人了,民婦這是頭一回得見您。”
“是麼?”季太妃臉上的慘白色退去了一些,狐疑地睨向齊大娘,“你是哪裡人氏?”
“齊大娘是秦王的人。”這次接話的是荀久。
看這樣子,齊大娘以前應該是認識季太妃的,只不過不知什麼原因,齊大娘不敢與她相認,荀久索性站出來說話,又指了指旁邊的小牛車,“這些都是給秦王府備的貨,太妃娘娘若是不信,大可讓人去打聽打聽為秦王府提供新鮮蔬果肉質的小農場。”
聽到齊大娘是秦王的人,季芷兒當先想到方才她站在大街上罵了她半天。頓時有些心虛,她怯怯抬眼望向季太妃,低喚:“姑母……這……”
臉上狐疑之色全部退去,季太妃換上一臉笑容,聲音亦恢復溫婉親和,“原來是秦王府的人,哀家方才就覺得這位夫人面善親切來著,既是一家人,那今日的事哀家也不追究了,到此為止。”
語畢,她拂了拂寬大的衣袖,“久姑娘也別在這兒耗著了,我們這一站,倒把路給阻了,都散了罷。”
阿木已經幫齊大娘把所有的東西重新撿回來放到了小牛車上。
小牛車先行然後錯開一邊,季太妃的車駕才得以透過。
荀久始終沒有上馬車,待人群散去後看向齊大娘,面有不解,“齊大娘,您認識季太妃?”
“不,不認識。”齊大娘連連搖頭,“這是頭一次得見。”
“那你剛才為何緊張?”荀久不相信她的話。
能在秦王面前淡然處之的人會被季太妃的氣勢給震懾到?
除非是以前有糾葛,否則光憑這一點就解釋不通。
“大概是太妃娘娘看到我,想起了故人而已。”齊大娘已經完全平靜下來,表情挑不出半分瑕疵。
事關別人的**,既然不願說,荀久自不會勉強。
想起方才在掖庭宮見到阿紫身上的彎月形胎記,荀久心思一動,“齊大娘,最後有沒有肖雅的訊息?”
“沒有。”齊大娘哀嘆一聲後垂下頭,聲音開始哽咽起來,“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過得怎麼樣了,一天找不到她,我這心裡就一天堵得慌,連睡覺都不安穩,時常夢見她還是小時候的模樣,揮舞著小手讓我帶她回家。”
她說著,眼淚便止不住落了下來。
荀久連忙從懷裡掏出錦帕遞給她,寬慰道:“大娘放寬心,說不定肖雅如今生活得很好,也說不定……她就在我們周圍,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容貌變了,認不出來而已。”
“會嗎?”齊大娘顫著嘴唇看向荀久,“久姑娘也覺得小雅很可能就在我們周圍,只不過我們沒有發現而已?”
荀久想著母女連心,莫非齊大娘與阿紫心靈相通,感應到她就在這燕京城?
想了想,荀久問道:“齊大娘,你上次跟我說肖雅如今已是,雙十年華,後背上有個明顯的月形胎記,除此之外,她可還有其他什麼特徵?”
齊大娘聞言後陷入沉思,良久搖搖頭,“應該……沒有了。”
應該?
荀久眯著眼睛,對她這個抱有不確定態度的“應該”表示迷惑。
齊大娘這才反應過來,忙解釋道:“畢竟當時小雅還小,除了後背上明顯的月形胎記以外,其他的實在沒什麼特別之處。”
荀久點點頭。
也對,那麼小的孩子,除了與生俱來的胎記之外,其他的只怕早已在這麼多年過後全變了。
得見荀久神思恍惚,齊大娘問道:“王妃莫非有什麼發現?”
“呃,暫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