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兒了哀家再讓人傳喚你。”季太妃擺擺手。
千依僵直著受了傷的那隻手臂緩步離開。
季太妃若有所思地看了千依遠去的背影一眼,回過頭來低聲嘀咕:“據哀家看來,這個千依也並無特殊之處,你說明哥兒究竟是被她下了什麼**湯,竟會痴迷至此?”
旁邊唯一的婢女垂著腦袋,無法作答,只裝作沒聽見。
季太妃也不再耽誤,再度由婢女攙扶著來到季黎明的院子。
有幾個小廝正守在外面嘮嗑,聽到季太妃到來,頓時人人臉色全變,連滾帶爬上前來匍匐在地上見禮。
季太妃在花園的石桌旁坐下,寬袖一拂,“行了,你們也都別在這兒待著了,免得哀家見了心煩,去吧明哥兒請出來,就說哀家許久沒來季府,想與他說會兒話。”
立即有小廝前往季黎明的房間。
片刻後,小廝返回,戰戰兢兢道:“回稟太妃娘娘,二少說他心情煩悶,近日不想見任何人。”
季太妃立時皺了眉,“便是哀家來了也不見?”
小廝惶恐地點點頭。
“明哥兒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季太妃重重一拍石桌,沉聲吩咐,“你去告訴他,他要是再不出來,就等著給那個叫做千依的女子收屍吧!”
季太妃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到後面季黎明滿是不悅的聲音傳出來,“姑母難得來一回季府,便是為了處罰千依的?”
還有心思生氣,想來是沒什麼事兒了。
季太妃心裡鬆了一口氣,轉過身看向緩步而來的季黎明,卻見他眼窩深陷,面色憔悴,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季太妃嚇了一跳,“明哥兒,你……你這是怎的了?”
“沒怎麼。”季黎明走到石桌旁隨意坐下。
他生性不羈,季太妃早已習慣了他的大大咧咧和沒禮數,此刻見狀,也見怪不怪,只關切地望著他,“莫非你真為了那個千依與你爹和老爺子大鬧?”
季黎明皺了皺眉,“姑母這是從哪兒聽來的傳言,怎麼越說越荒唐?”
“難道不是?”季太妃眼中憂色更甚。
當然不是!
季黎明心道他哪裡是因為千依,還不是因為荀久那日冷心絕情割袍斷義的一番話讓他難受至今沒緩過氣兒來。
“那你是為了什麼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季太妃抿著唇。
“姑母……”季黎明無可奈何地看了季太妃一眼,“你既難得來一次,就不要操心這些糟心事兒了,二嬸孃三嬸孃她們想來還在前廳,你不如過去與她們說說話。”
“你這小子!”季太妃嗔他一眼,冷嗤,“哀家這凳子都還沒坐熱,你就要趕哀家走,你那良心莫非都黑了?”
“侄兒不是這個意思。”季黎明無辜道:“侄兒只是覺得不該用自己的糟心事兒去煩姑母,您是長輩,早些年操心瑞王就操心夠了,哪裡還有多餘的心力來操心我們,你啊,就放寬心吧,侄兒不過是這些日子心情有些鬱悶而已,再過兩日,說不定就會好轉了,到時候侄兒再挑日子去瑞王府看望姑母。”
聽到季黎明一口一個姑母,季太妃不覺溼了眼眶。
季黎明一驚,“姑母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季太妃搖搖頭,“許是風太大。”她偷偷拭了眼淚,重新看向季黎明道:“身子最為重要,明哥兒可莫要再因為不要緊的事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侄兒曉得。”季黎明點點頭。
“你也老大不小了。”季太妃目光深切,“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親事?”
“這……”季黎明面露猶疑,隨後搖搖頭,“大哥都還沒成家,我這個做弟弟的,哪有先婚之理,這些事兒,以後再說。”
“那你……”季太妃神色一緊,“你同那個千依是怎麼回事兒?”
季黎明沒想到季太妃會問得這般露骨,斟酌著字句,他道:“我對千依,就像哥哥對待妹妹一樣,從前我以為我是會喜歡她的,可是這麼些日子相處下來,我才慢慢發現,我對她其實就是兄妹之情,處在兄長的立場單純地想對妹妹好而已,並無男女私情,也沒有那方面的意願。”
季太妃更加疑惑,“你不是還有個妹妹芷兒嗎?芷兒雖是你堂妹,卻也是身份卑微的千依無法比擬的,你把對待千依那份心思多花些在芷兒身上,我看還好些。”
“姑母這話未免太過偏激。”季黎明有些不悅,“千依是千依,芷兒是芷兒,本就不是一個人,如何能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