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岷王開口,外面突然傳來奴僕的恭迎聲。
眾人轉過頭一看,只見三王子扶啟帶著一條獵犬走進來。
眾人心中唏噓,今日鎮國將軍府究竟是吹了什麼風,竟能把王室這一大家子全都吹過來,看樣子,似乎有什麼不好的大事要發生。
賓客們的想法很簡單,不管發生什麼,他們只希望別牽連到自身就好。
趙氏一看見三王子,當先眯了眼睛,這位雖然也是她的親外孫,可他卻不是江氏陣營的人,而是岷王的人。
岷王得見趙氏的不悅反應,頓時嘴角冷笑,想著三王子出現得可真是時候,他在腦子裡快速尋找著利用扶啟來反擊趙氏的法子。
不等岷王拿出主意來,趙氏已經望著三王子,面上雖然故作恭敬,但聲音卻是寒涼的,“不知三王子到此有何貴幹?”
扶啟四下掃了一眼,看到江鳴筆直地立在一旁,面上沒什麼情緒,又看到戲臺上唱到一半停下來的幾位角兒,他眼底閃過一抹譏諷,隨即一轉眸看向岷王,聲音充滿了驚奇與遺憾,道:“父王,方才兒臣去御花園的松柏林遛狗,豈料這狗鼻子靈敏,竟然嗅到了腐屍味,停在一處鬆軟的土坡前就不肯走,兒臣好奇之下讓人挖開了那處地方,竟然發現是一具屍體,嘖嘖……那屍體簡直了,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全是被各種刑具折磨的,只能看出穿的是太監服侍。”
眾人一聽,頓時驚悚了,在皇宮御花園裡發現的屍體,而且還被刑具折磨過,這不就證明有人在宮裡動用私刑了嗎?
雖然宮裡的主子也有不慎懲罰過重導致宮人太監身死的時候,但很顯然三王子所說的這位不是不小心處罰過重,而是刻意致死。
什麼樣的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岷王眼皮子底下動用私刑?!
趙氏一聽三王子來此地竟然是為了別的事兒,頓時大鬆一口氣,只要這這小子不來搗亂,怎麼都行,畢竟陣營再不同,他也是江家的孫兒輩,這麼重要的場合上,大家都不好撕破臉來,免得名聲傳出去不好聽。
岷王原本已經冷靜下來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橫眉瞪著扶啟,“今日是江家孫少爺回府的接風宴,你怎麼談論這麼汙穢的話題?”
“是啊三王子。”劉廣也道:“有什麼事兒待會兒宴會散了再說,畢竟這裡是江家,不是府衙,您若是要報案,大可以去府衙,人命案是府衙的責任,岷王今日是來參加宴會的。”
扶啟似笑非笑的看了劉廣一眼,心道這個老太監竟然還不知道自己的侄兒已經死了,若是待會兒知道了,他指不定要怎麼哭呢!
收回思緒,扶啟從袖袋裡掏出一樣被錦帕包裹住的物事慢慢開啟來,岷王一看,頓時黑了臉。劉廣則是徹底變了臉色,整個人周身頓時浮現一層死氣。
扶啟手心裡擺放著的,是一塊雕刻了四海升騰祥雲日照花紋的玉玦,岷王曾經將這東西賞賜給了劉廣,劉廣心疼侄兒,便趁著他生辰之日將玉玦送給了他。
劉廣不敢置信地看著扶啟手心裡沾染了些許泥土的玉玦,心中忐忑不安,一種極其不祥的預兆湧上心頭,這東西……怎麼會在三王子手裡?!
“這是屍體身上找出來的。”三王子似是看出了劉廣的疑問,笑著解釋。
劉廣這一下連站都站不穩,直接兩眼一閉便暈倒在地上,幸而江家的婢女將他扶起來又給掐了人中才悠悠轉醒。
劉廣簡直不敢置信,他就那麼一個侄兒,前兩日他們叔侄還趁著得空在一起喝酒來著,怎麼會突然死了!
三王子眸光流轉,故作恍然大悟道:“這個東西,我記得好像是父王的。莫非是那個小太監偷了父王的玉佩,所以被活活打死了?”
岷王也是一頭霧水,他根本不知道這塊已經賞賜給劉廣的玉玦怎麼會出現在別的太監身上,他也不知道那個太監就是劉廣的侄兒,但他知道,朝中官員大多認識這塊玉玦是他的,這件事絕對不能鬧大,那塊玉玦牽連到了他自己,又和動用私刑有關,他怎麼解釋都說不清的。
想到三王子給了個臺階,岷王想都沒想,直接順著臺階下,應聲道:“孤想起來了,前兩日孤這塊玉玦的確是丟失來著,後來孤讓人出去找尋,終於在一個小太監身上發現了蛛絲馬跡,可那太監抵死不認,孤一怒之下便讓人將他給處死了,然而這塊玉玦沾染了晦氣,孤便再也沒有收回來。”
“哦。”三王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似笑非笑地掃了臉色煞白的劉廣一眼。
岷王說的那些話,他自己覺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