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拳頭夠不夠硬,這種事情,國公爺自認倒黴即可,誰會跟孩子一般見識呢?”
他這話,聽著像是在辯解,可安國公聽了,氣的直接就跳起來了:“皇太孫簡直放屁,徜若死的是你兒子,你也能自認倒黴?”說著,那柴木柺杖飛起,就朝著李昱霖砸過去了。
夏晚瞧著兩個孩子在朝臣們的爭吵聲中頭垂的越來越低,甜瓜的頭簡直要貼到了地上,心猶如叫一隻強有力的手撕扯著,所有的希望全寄託在郭嘉身上,卻不期他就那麼筆直的矗在皇帝的御座側,一雙秀致的眸子冷冷的,掃著廷中諸人。
而文貞不知何時,也跑到他那一側去了,就在郭嘉身後,叫郭嘉高大秀挺的身體罩著,唯露裙襬在外,不知在作甚。
夏晚微微翻了個白眼兒,便聽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孔成竹說道:“當時,孔某確實不知郭添會是公主的兒子,徜若早知,孔某必定替安靈聖受了那一拳,死之前,還得書一紙《生死狀》給孩子,必不叫孩子受今日的難堪。”
夏晚微微往前挪了一挪,不願意聽他多說。
“徜若我說那安靈聖在死之前就已經虛弱不堪,瀕臨垂死,而且到找到真正的兇手,公主是否就會考慮咱們的婚事?”
因著夏晚明顯的抗拒,孔成竹略略往後退了一步,在之頂穹高闊的大殿中,緩語道:“皇后眼中只有仇恨,皇太孫隔岸觀火,而安國公只想為子報仇,公主的先夫郭六畜,據此為挾,還想讓公主與他再續前緣。此時唯一心痛孩子的尊嚴,孩子所經受的痛苦和恥辱的,只有公主您了。”
這話到說進了夏晚的心坎裡。
“二舅您不也一樣?隔岸觀火。”細肩筆挺的公主終於側首,線條圓潤優美的下頜微動了動,一捋青發撩繞在瑩色的肌膚上,叫孔成竹想起耳廝鬢磨四個字來。
他深知凡女子者,最厭的就是男子毛手毛腳,或者離的自己太近,是以,仍舊穩穩的站著,闊朗的大殿中,安國公的嘶吼聲中,皇后的哭泣聲中,優雅醇和的聲音仿似悅耳的音符一般:“徜若公主肯點頭,郭添就是孔某的兒子,為他而出頭,或刀山火海,或赴湯蹈火,孔某也在所不辭。”
“這就是所謂的,據此為挾?”她再側首,紅唇輕掀,投以孔成竹冷冷一瞥,眸中帶著股子血絲,那意思是:你跟郭六畜又有何不同?
能針鋒相對,能旗鼓相當,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孔成竹笑了笑,忽而大步往前,出列,抱起雙拳喚道:“皇上……”
“為何所有人都一心認定郭添有罪,並且殺了人?”是孔成竹想說的話,但響起的,卻是郭六畜的聲音。
他信步下了臺階,道:“就沒有人想過,安靈聖在遇見郭添和李昱瑾之前,內臟已然腐化成一灘血水,而郭添的一拳,不過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有人的目光集體投注在郭嘉身上。
他從懷裡掏出一疊紙來,呈給皇帝,道:“這是安靈聖在死之前,於晉江藥行開的藥方,臣已請來晉江藥行的東家和郎中作證,證明他一直在晉江藥行,用藥物蒸洗及內療的法子治療自己的花柳病。”
要說世間的事可笑就可笑在於這個,安國公一世英明,還不知道兒子好男風,所以乍然聽郭嘉說他兒子有花柳病,斷然道:“不可能,我家靈聖一心學聖賢,每日除了讀聖賢書便是習聖賢字,怎麼可能得花柳病?”
郭嘉一笑,道:“既沒得花柳病,為何您家總留不住小廝,便留著的,也皆有個拉稀的病,還永遠好不了?”
說白了,沒叫安靈聖染指的皆跑了,染指過的皆叫他害了。
安國公心中一直隱隱覺得兒子似乎有點不對,但因他不近女色,整日拉著侍童們關門陪讀書,曾一心認定他是個勤奮愛讀書的好孩子。
這層窗戶指不戳也就罷了,一經戳開,老爺子想起昨夜替兒子換喪衣時,那腐爛成一團腐肉的東西,當時就曾懷疑過怕是花柳,乍乍然聽郭嘉直面挑開,頓時之間明白了為何安靈聖妻妾成群卻沒有孩子,只喜歡拉著些男童們讀書的原因了。
合著,關起門來聖賢書一扔,自己兒子是個只會往男人身上撲的,難道怪他等了這麼多年也抱不到孫子呢。
哎喲一聲,老國公兩眼翻插,眼看就要暈過去了。
此時李昱霖已經坐立不安了。
他的東宮侍衛長李夯,昨日莫名其妙叫人下了黑手,沒有焚燬掉的藥方不知何時居然落到了郭嘉手中,此時還呈交給了皇帝。
他兩手握著椅背,屁股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