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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沉吟片刻,顯是聽進去了,不過這樣重大的事情,他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思考,也不可能將結果告訴唐泛的,只是道:“你說得輕巧,你是沒有坐在我這個位置上,根本就體驗不到什麼叫如履薄冰。”
唐泛笑道:“所謂能者多勞,要不怎麼汪公的權勢會比我大,官位比我高呢?權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
汪直:“罷了,閒話休提,你既然要離京,今日這頓酒席,就當是為你踐行罷。”
唐泛:“我告訴你個秘密。”
汪直:“?”
唐泛:“其實我當初在翰林院被授以官職之後,還曾與同年偷偷去過那秦樓楚館吃過一回花酒。”
汪直簡直莫名其妙:“你告訴我這個作甚?”
唐泛微微一笑:“用秘密換秘密啊,免得你不放心我,總怕我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汪直:“……”
其實相交這麼久,他心裡還是比較相信唐泛的人品的,否則也不會在這裡和他談論這種深層次的話題,但唐泛的不著調實在令他深感無力。
不過伴隨著唐泛這句話,滿屋的凝重氛圍也隨之煙消雲散。
唐泛從仙雲館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二更天了。
出了仙雲館所在的那條街,一切喧囂頓時被拋在身後,兩邊都是靜悄悄的民戶,少許還有從窗戶裡透出一點光亮的人家,估計是讀書郎在挑燈夜讀,又或者女眷正在為親人趕製一雙冬天穿的棉鞋。
唐泛雖然已經沒有官職,不過仍舊有官身在,所以宵禁也禁不到他頭上。
酒喝多了,難免有幾分醉意,不過腦子倒還清醒,他便慢慢地往回走,看著天上的月亮,不由想起幾年前的一個晚上,他好像也是因為吃酒回家晚了,結果路上遇到一個裝神弄鬼的白蓮教妖人,最後還是隋州及時出現。
任由思緒天馬行空地亂跑,他不知不覺就看到那條熟悉的小巷了。
與來時的路一樣,周圍都是一片昏暗。
但不同的是,巷口似乎站著個人,手裡還提著一盞燈籠。
那道熟悉的身影令他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加快腳步,走上前去。
果然是隋州。
他大半夜地站在這裡,自然不是為了喂蚊子。
“怕你回來晚了,看不見路。”他對唐泛道。
唐泛出來時,手裡也有燈籠,但走了這一路,燭火早就昏昏欲滅,比不上隋州手裡的明亮。
明亮的燭火彷彿也照暖了人心。
唐泛微微一笑:“謝謝。”
這一聲謝,謝的不僅是隋州出來接他。
至於謝什麼,兩人心知肚明,很多事情不必說明白。
說得太明白,就沒有意思了。
一陣風吹來,唐泛手裡那盞燈籠垂死掙扎了一下,終於徹底熄滅。
周圍唯一的光源就剩隋州手裡的燈籠了。
昏黃柔和的微光沿著唐泛的下巴輪廓蜿蜒而上,當真是清雋俊朗,無以描繪。
正可謂燈下看美人,不外如是。
“走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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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探望姐姐,當然不是說走就能走的,唐瑜嫁過去的賀家是一大家子,三代同堂,還有那些三姑六婆的親戚,唐泛上門,代表的就是唐瑜孃家的臉面,禮物必然是要備足的。
好在京城天子腳下,應有盡有,唐泛買了好幾天,總算將東西都買齊了。
但經過這麼一頓搜刮,唐大人的積蓄水平起碼倒退好幾年。
本來他還打算購置一處宅子的,畢竟隨著阿冬一天天長大,讓她跟隋州同處一個屋簷下已經不合適,這當然不是說隋州對阿冬有非分之想什麼的。但在外人看來,男女有別,阿冬的名聲也要考慮,再者唐泛臉皮再厚,總不能在別人家裡賴一輩子罷。
以這幾年隋州幫忙攢下的錢,按說在京城購置一處便宜一點的房產也該夠了,不過隋州希望他們能住得近一些,當然最好就在周圍,這樣彼此有個照應,唐泛也是這麼想的,可惜隋州家附近的房價太貴,一時半會還拿不下來。
正好隋州隔壁家外調為官,沒有個三五年都別想回來了,男主人便想賣了在京城的宅第,要價雖然高了點,不過唐泛若是把積蓄全拿出來,再賣掉一方好墨,還是剛剛好的。
結果現在為了給賀家買禮物,湊好的錢又出現缺口了。
唐大人的心伴隨著長著翅膀飛走了的銀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