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讓開,白驚蟄就看到張凡跟那個八字鬍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那八字鬍正附在張凡耳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張大人。”語氣甚是不好。
張凡一見她,立馬迎了上來,“白副將,你可算回來了。剛剛幸虧有你在,不然我怕是性命難保。白家的破雲劍法真是天下無雙。”
說得那叫一個感激涕零、情真意切,可是白驚蟄卻一點不為所動。她才不相信,像他這樣的人被嚇得跑路一次就會轉性。
果不其然,不等她說話,張凡就又開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我們的探子都沒了,所以得勞煩白副將跑一趟了。”說得十分為難。
一聽這話,白驚蟄面如寒霜,“張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本官作為這次剿匪的主帥,擔著天大的擔子。好在白將軍割愛,把白副將你派給我,任我調遣。這能者多勞,上山刺探敵方情報的活就勞二位大駕了。”
白驚蟄沒說話也沒說不好,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見狀,張凡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偷瞄那八字鬍一眼後立馬挺直了腰板,“白副將難道要抗命嗎?你莫不是忘了,本官可是奉了陳公公的命。”
好你個張姓馬屁精,竟敢搬出陳璁出來壓她!
白驚蟄氣得牙關緊咬,忍了又忍,最後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好,我去。不過元朗留下跟你們一起。”
現在這情況,究竟哪邊是敵還真說不準。元朗留下,至少能防一手。
“不行。”張凡乾脆利落回絕,又是苦口婆心道:“白副將是要陷本官於不義之地嗎?此次上山兇險萬分,本官如何能讓你隻身前往?”
白驚蟄臉色驟冷。
好,很好。這冠冕堂皇的本事他張凡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不過她也從不喜歡廢話。
白驚蟄二話不說就要拔劍,卻被元朗攔下。
白驚蟄扭頭看他,卻被他拉著就往山上走。
“元朗?”白驚蟄掙扎著。
他不鬆手也不看她,只淡淡一句,“一起。”
*
夜色漸濃,白驚蟄跟元朗伏在寨子左側一間房的房頂上。屋旁有棵老槐樹,一些枝椏墜在房頂,讓這處又多一分隱蔽。
讓她來打探情報?想得倒美。本來她是打算聽爹爹的話,規規矩矩的把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辦完了事。但現在有人想騎到她頭上,那她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擒賊先擒王,搶在張凡上來之前押了這山賊頭子拎到陳璁面前,砸了他的如意算盤!
之前探子來報,說這寨子裡有不少老弱婦孺,但是現在只有她和元朗,硬闖實屬下策,還是等到天黑再動手更穩妥。
靜待天黑的時候,房頂上的兩個人都沒閒著,暗自觀察這山寨的地形佈局。
這寨子像是一個倒放著的寶瓶。瓶口對著上山的路,寨前一條羊腸小道恰似瓶頸,再進來些,過了寨門,便是一片寬敞的平地,邊上有房。過了平地是一坡石階,石階盡頭佇立著一間方正大屋,看樣子這便是應該是山賊頭子住的地方了。大屋兩側各三間房,整齊排布。屋後是一塊空地,一覽無餘。空地後不少房屋錯落,還有不少田地。
倒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意味。
四下張望的目光收回落在那石階前,見到上百來人聚集在平地上,白驚蟄的臉色嚴肅起來,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元朗,衝著石階那邊抬了抬下巴。
元朗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官府派兵上山剿匪的訊息,寨子裡定是已經收到了訊息,即使是白天到處也都是巡邏的人。不過白驚蟄已經看出他們巡邏的規律,以她跟元朗的身手,藉著夜色,抓住巡邏的間隙從石階那邊過去,靠近那間大屋不算太難。不過現在,寨子裡的巡邏的人突然多了一倍之多,情勢頓時變得不容樂觀。
“怎麼辦?”白驚蟄用氣音問元朗。
“等等。”
原本的計劃行不通了,現在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兩人又在房頂上待了半個時辰,天已經全黑。慢慢的,白驚蟄發現大部分人是在寨前,一時大屋後面那片一覽無餘的空地凸顯出來。之前他們並不考慮從空地這邊過去,雖巡邏較松但沒有遮蔽極容易被發現,不過在整個寨子巡邏的人陡然增加一倍多之後,這倒成了一個選擇。
“從後面?”白驚蟄壓低聲音問。
元朗轉頭看了她一眼,“嗯。”
“萬一被發現,硬上?”
元朗抬手指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