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輕搭在佩劍上,並沒有拔劍出鞘的意思。聽到容月喊他小心,靈均甚至抬眼望了過去,露出個安撫的淺笑。
容月心裡著急,卻苦於幫不上忙,看靈均非但沒躲沒藏,還衝自己看過來。正滿心驚慌,就聽得“噹啷”一聲,容月循聲望去,就見自己那柄小腰刀落在地滾了幾滾,然後就見那北國將官身子一歪摔到在地,左手捂著右手肘,全身顫抖,似乎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又掙扎著想起身,結果只能讓自己摔得更狠。
盧毅躬身從地上撿起那柄小腰刀,手裡顛了顛,走過來轉手遞給容月。看容月痴楞楞的看著自己顯然還沒回過神兒,盧毅笑笑,搖搖頭輕聲說道:“秦姑娘,你怎麼總把我們羽林衛當成吃乾飯的呢?”
容月尷尬的擠出一個笑,衝著盧毅福了福,接過小腰刀,垂著頭小聲嘟囔道:“不習慣嘛。”
越靈均瞥了一眼面前還在掙扎的北國將官,並沒理會,只揚聲對著容月說道:“早晚你會習慣的。”
“啊?”
靈均看她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只說道:“你啊,等回京看來得讓母后好好給你補補課。”說罷也沒再理她自己搞沒搞明白,靈均自己回身坐在交椅上,才算正視著地上這北國將官,開口問道:“你姓字名誰,和本帥有何仇和怨?”
那北國將官死盯著靈均,兩眼像要噴出火來,只呸了一聲,並不答話。
靈均哼了一聲,面色不變,搖頭說道:“莽夫,若是不說你就沒有再開口的機會了。”
那北國將官索性閉了眼睛,頭一歪,一副不願再開口的模樣。靈均衝著盧毅一揮手示意,說道:“你不說便罷了,帶下去砍了吧。”
盧毅應了一聲,拿了繩索往這人雙臂上繞了幾圈捆了個結實,拉著往賬外走去,這人剛才顯然是被盧毅傷了腿,只一條腿有力道,被盧毅半拖半拽的踉蹌著。容月見這人話也不說一句,方才自己給他治了傷,他轉過頭就奪自己的刀還要殺靈均,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狠狠瞪了他一眼,跑到靈均身邊站著。這人倒是挺胸抬頭一副慷慨模樣,不論對靈均還是容月也都不理不睬,努力保持著重心一拐一拐的自己走到大帳外。
這時候賬外傳來高長萬的清脆的少年聲音:“姐姐,伙頭大哥問你要不要吃湯餅?”
其實高長萬早就來了,賬外的親兵雖然知道這小孩兒頗得秦姑娘喜愛,大帥也對他高看一眼,可裡面在審一個北國將官,就攔著他沒讓進帥帳,等盧毅拖著這北國將官出來,親兵才放了手讓高長萬進去,高長萬人還沒進,倒是先在外面探頭喊了一嗓子。
那北國將官和高長萬走了個對臉,看見高長萬顯然楞了一下神,扭頭再想看他,高長萬已經蹦蹦跳跳的跑過去了。賬裡面只聽到靈均的聲音斥道:“高長萬,你要再不懂規矩瞎嚷嚷,本帥打你軍棍了!”
高長萬吐了吐舌頭,還是一臉的不在乎,覺得身後有人死盯著自己,就扭頭看了看,見一個北國服飾滿身是血的大漢瞪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自己,嚇得一哆嗦。然後又覺得不能掉了越國的威風,鼓起了小臉瞪圓了眼睛使勁瞪了回去,然後一甩頭,邁著方步挺胸疊肚的走進帳。
高長萬進了帳,規規矩矩給越靈均行了個禮,然後立刻變了臉,嬉皮笑臉的說道:“大帥別打我啊,我這不是照顧姐姐麼。”轉而又衝容月說道:“姐姐剛才那個北國將官是不是有病啊,他好奇怪剛才一直盯著我哎,盯得我後脖子直冒涼氣。不過我後來也瞪了他一眼,哼哼,小爺也不是好欺負的。”
容月和靈均對望了一眼,容月縱了縱鼻子,雖然一臉嫌棄,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這人,雖然討厭,我總覺得大概還是有什麼故事吧,要不然我再去問問?”
“稍安勿躁,等盧毅回來再說。”靈均其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不在意,方才雖然說拖出去砍了,但是私底下悄悄給盧毅打了手勢讓他先把人押起來。果然,沒一會兒盧毅又返回來,進賬看了高長萬一眼,說道:“那人方才突然開口問長萬是誰,看著好像挺在意,屬下沒說。”
越靈均沉吟了一會兒,對容月說道:“容月還是辛苦你一趟吧,你方才幫他治了傷,又是女孩子,他的防備應是會少些。你帶上點兒吃食,去看看那人,若他再問起長萬,先告訴他你怎麼遇上長萬的,看他什麼說法。”容月點頭應了,越靈均又和盧毅說:“還是你帶容月去吧。若是他想通了要說什麼了,再帶他過來。還是不說就再押上幾天。”
高長萬在一旁聽著,一雙圓眼睛滴溜溜轉著,看著容月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