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傑剛要說什麼,被旁邊坐著的哥哥趙明英偷偷一拉,又把將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只好眼巴巴的看看自己父王又看看越靈均。
越靈均聞言神情一凜,冷著臉一目十行掃完幾封書信,手指輕輕釦著圈椅扶手,緩緩開口:“前日剛發出佈告說新皇登基,北國就已經兵至玉門關了。這時間未免太巧合。”
“從黑水城到玉門關,三十萬大軍就算急行軍也起碼要走上十幾天。若再有一部分兵力是從其他城池調派,那時間更久。二十天內能集結到玉門關,即使奚骨寧統兵有方天縱奇才,也可稱得上神速了。”趙明英平日負責操練士兵,軍務最是熟悉,見越靈均側頭掃了自己一眼,便開口解釋。
“二十天前,就是父皇遇刺的時候了。”越靈均眼神暗沉,介面道,“他們早已經知道刺殺父皇的計劃。”
“那現在就不只是謀反,還有叛國了!”趙明傑氣得臉都漲紅了,邊關守將,最不恥最恨的就是通敵叛國,終於忍不住一拍桌子蹭的站起來,說道:“我們不是為了太子重奪皇位麼?管北國幹什麼,直接發兵打到京城,到時候兵臨城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謀朝篡位,還通敵叛國!他對得起越國百姓嗎?”
“明傑坐下,”趙士成斥道,“有勇無謀的小子,少說多聽。”
趙明傑見父王發話了,心裡不服,氣哼哼的還要說什麼,趙明英趕緊伸手拉了他一把。趙明傑見父親和哥哥都是這個態度,也只好回去規規矩矩坐好,結果見趙明英又瞪了自己一眼,只好訕訕的端起茶杯喝茶。
“通敵叛國只是我們的推斷,並沒有證據,不過二哥說的直搗京城其實也是一條路。”越靈均朝趙士成點了點頭,又看向趙明傑,趙明傑聽他這麼一說,才平復了一下怒火,雖然咧嘴一笑,但笑得甚是勉強。
越靈均強迫自己緊繃的身體略放鬆了一點兒,太傅說過放鬆有助於更好的思考。一隻手臂撐在扶手上,稍微側坐一些,越靈均才開口繼續說道:“如果沒有北國虎視眈眈,這條路可能最簡潔有效,兵貴神速,趁著五弟登基之前先打出旗號。我們從幽州起兵,鎮邊王從玉門出兵,和圍都城,待到兵臨城下,誰在抵抗誰是主謀自然一目瞭然。只不過現在外有異族虎視眈眈,我們卻打著太子旗號發兵京城,一路少不得開兵見仗,未免讓百姓寒心。再加上衛王叔若想守住玉門,恐怕無暇助我了。雖說一般情況下要先安邦,才能一心聯手對抗外族,不過如今形勢有變,我越國不能自相殘殺,自損兵力。”
“衛王,能守住北國三十萬大軍麼?”趙明英遲疑的開口說道,“玉門應該沒有那麼多駐軍吧。”
“玉門守軍五萬,百里外的嘉峪關還有五萬駐軍,也在鎮邊王麾下,聽衛王叔排程。”越靈均答道,負手踱了幾步,緊鎖著雙眉,腦子裡飛速的揣摩著鎮邊王的想法,緩緩說道,“如若北國真的是三十萬大軍,從玉門來的話,我估計衛王叔不會死守玉門。玉門關外一片坦途,無地勢可依,無險可守。我們都能得到北國出兵的訊息,想必衛王叔早已知道了。依我看,他們會慢慢撤回嘉峪關,和嘉峪關駐軍合兵一處。這樣以十萬守軍對三十萬北國大軍,鎮邊王應當可以固守嘉峪關。”
“也就是可以固守而已,”幽州王趙士成長嘆一聲。
“趙王叔說的是,也就是可以固守而已。要想退兵恐怕只能看有沒有什麼機遇。”越靈均點頭稱是。
趙明誠又忍不住開口說道:“那要是我們去支援鎮邊王呢?我們就有二十多萬兵力,對三十萬北國軍並不處劣勢,我們先退北國在回頭殺回京城。”
“問題是我們怎麼能橫跨整個越國,帶著十萬兵馬從幽州到嘉峪關?”趙明英搖頭,看趙明誠也遲疑了,嘆道,“邊關守軍無詔回京,只要我們一開始集結,朝廷就要來問罪了吧。”
“所以關鍵還是朝廷在對方手裡,挾天子令諸侯。我們若是一直名不正言不順,做什麼都會處處制肘。況且我們也不能放任他們順利的讓五皇子登基吧,時間久了,讓五皇子站穩腳跟,百姓可不管誰是原本的太子了。”容月忽然插嘴說道,想起來之前在涿州,聽高長萬說的話,誰當皇帝無所謂,叫花子還是小叫花子。想來百姓心裡,不管改朝換代還是謀朝篡位都只不過是談資罷了,只要不觸及到他們自身的生活,誰當皇帝又有什麼關係呢。
“說得不錯,所以我看我們無論如何要先把太子殿下還活著的訊息放出來。不管天下人信是不信,先給他們這麼一個另外的解釋,亂黨謀害先皇,追殺太子,裡通外國,意圖謀朝篡位。而我們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