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為先,勵精圖治的淳王了。”
“我當然不是了。”淳王揚起下巴,雙眼雖然看著於皇后,可似乎又不是在對她說話,而在自言自語,“原本那個淳王太傻了。對,就像這個小子。”淳王指了指昏迷在地的越靈賀。
“年輕啊,多好。有那麼多的熱情,那麼相信這人間大道。”淳王仰頭哈哈大笑了兩聲,似乎是在嘲笑越靈賀,或者是嘲笑年輕的自己。忽然臉色又變得猙獰,恨恨的說道:“然而那都有什麼用?到頭來,人家是中興之主,是千古一帝,名!垂!青!史!而你呢?你不過是角落裡的一粒塵埃。死了便死了,什麼都沒了。”
淳王摩挲著身下的龍椅,手指拂過雕刻精美的五爪金龍,像輕輕撫摸著摯愛的情人,喃喃的說道:“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這龍椅上,也要當上這天下之主。我不配?笑話!沒有人比我更配坐在這裡!”
宣政殿中所有人,似乎都被震懾住了,看著龍椅上的淳王,微合著雙目,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似乎在享受他人生中最美妙的時刻。
沒有人察覺到,方才一直喧鬧的人喊馬嘶之聲,不知何時已經止歇。直到宣政殿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眾人的目光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朱漆大門緩緩敞開,一縷晨光映入殿中。
殿門外走進來一個人影,逆著光看不真切五官,只能看出這人身材頎長,一身戰袍。這人一步步走進大殿,腳步不疾不徐,像踏在人心裡,於皇后只覺得這個身影異常的熟悉,有個名字在嘴邊圈轉,自己的心好像都隨著這人腳步跳動。
終於,人影從逆光中走出,站定在金階之下。臉上被背後的暖陽映出金色的光輝,劍眉斜飛,與先帝一模一樣的一雙鳳目微微眯著,精光四射。大殿中的眾人紛紛發出驚呼:“太子殿下!”“真的是太子殿下,殿下沒死!”於皇后剛剛止住的眼淚瞬間又盈滿了眼眶。
☆、兩相對峙
越靈均站在金階之下,聽到嗚咽的哭聲,尋著哭聲轉頭,便看到於皇后狼狽的跪坐在地,而越靈賀昏迷不醒一副生死未卜的模樣。臉色一沉,鳳眼中閃著寒光,越靈均還是一撩戰裙單膝點地跪倒在地,垂首說道:“兒不孝,讓母后擔心了。”
於皇后拿著絲帕拭淚,抬手理了理鬢髮,又撫了撫裙襬,收住了悲聲,抬手讓旁邊的姜萍兒扶著自己站了起來,似乎又恢復了從前那個雍容的皇后和溫柔的母親,柔聲說道:“快起來吧。回來就好,看到你們兩個都活著,哀家心裡高興。”
“靈賀怎麼樣了?”越靈均目光隨著於皇后的話看向倒在地上的越靈賀。
於皇后不語,微微頷首示意一下,姜萍兒便送開攙扶的手站了出來,福了一福,說道:“太子殿下金安。三殿下方才和淳王府的親兵打起來,被他們打暈了,流了不少血。他們不給叫太醫,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越靈均劍眉一挑,看向一旁站著的淳王府親兵,這些親兵雖然方才對著越靈賀凶神惡煞,可如今形勢一變,一個個低著頭,恨不得縮到人群后面。“哼。”越靈均冷哼一聲,說道:“還不去請太醫!”被眾人推到前面的李瑞卻並未慌張,偷眼看向龍椅上的淳王。他們倚仗的不過是淳王之勢,否則打傷皇子這等重罪,給他李瑞十個腦袋也不夠抗的。只要淳王還在,李瑞自然不能隨便就倒向太子,雖然太子殿下進來宣政殿,連一個正眼都沒看淳王……
果然,“啪”的一聲,淳王一掌打在龍椅的雕花扶手上。旁邊五皇子越靈鈺抖了抖,臉色煞白,看了看淳王又看向越靈均。淳王見越靈均終於抬頭看向自己,才微微一笑,說道:“這不是靈均麼,進來怎麼也沒給王叔我見個禮?不過,真沒想到又能看到你,你還真是福大命大啊。”
越靈均微微一點頭,居然也衝著淳王笑了笑,說道:“託王叔的福,靈均不負先皇和太傅的教導,僥倖得活。不過王叔,侄兒有一事不明,想請教王叔。”
“你講。”淳王似乎頗有興致,半支著身子,傾身向前看著越靈均。似乎越靈均站在階下的樣子,讓淳王心裡十分滿意。
“王叔是不是老糊塗了,不在淳王府銀安殿養病,而錯坐到了我宣政殿?”越靈均依舊臉帶笑容,這兩叔侄在金殿之上,彷彿真的在閒話家常一般。
淳王一怔,沒想到越靈均會語氣平和甚至可以說柔和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他坐在這裡,自然也想過越靈均會是什麼表現,淳王自以為對這兩個侄子還是很瞭解。靈賀會指著自己鼻子破口大罵,靈均卻不會。靈均初進殿的時候對淳王視而不見,才是依著他的個性應有的表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