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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部分

柔桑道:“何事?”

桂旗道:“吳女御失寵不悅,在自己屋裡抱怨陛下薄情寡義,罵了許多難聽的話。請娘娘處置。”

柔桑笑道:“吳女御?她罵了些什麼?”

桂旗道:“汙言穢語,奴婢不敢說。”

柔桑道:“她既在自己屋裡抱怨,婁姑姑又是如何知道的?”

桂旗道:“是藍女御告發的。”

柔桑笑道:“那就難怪了。吳女御抱怨陛下薄情寡義,這是衝本宮呢?還是衝貞妃?”

桂旗的頭垂到了胸前:“這……奴婢不知。”

柔桑道:“公然怨謗君上,此乃大不敬。念在吳女御服侍多年,趕出內宮關起來。貞妃已出月,明日便能視事,請貞妃決斷便是。再將此事告訴簡督知,教他得知,免得陛下今晚召幸吳女御,問起來不知情。”

桂旗應聲去了。接著又有人來回宮裡稟告冬衣的開銷。柔桑淡淡道:“把賬簿留下,本宮細看。”

小宮女接過賬目,命人收在箱子裡。箱子一開一合,只見裡面已經堆放了好幾本新挺的羊皮簿子。柔桑笑道:“我入宮前,母親告訴我,讓我少理會宮中的瑣事,免得太過忙碌,熬壞了身子,誤了生皇子。因此大婚第二日,貞妃腆著肚子把管鑰數簿呈上,我看也沒看,便還給她了。只因她在月中,我才勉為其難照管幾日。如今一切照舊,我也樂得清閒。”

當年慧太妃拼盡了力氣,也要扳倒易珠,就是為了獲得掌管六宮的權力,為自己爭得一席立足之地。而柔桑出身尊貴,掌管六宮人事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負擔。孟子曰:“雖有智慧,不如乘勢。”此言不虛。

我不禁好奇道:“吳女御是何人?”

柔桑笑道:“吳女御入宮有些年頭了,自陛下被立為太子起,服侍至今。是了,她還是當年慧太妃精心挑上來的。本來陛下還有意晉為姝媛,誰知竟如此不爭氣,這麼快就被藍女御告發了。”

我想起來了,吳女御便是當年在太子宮服侍我和銀杏浣手的兩個美貌宮女中的一個。當時銀杏還曾道:“這裡的宮女這樣美貌,若李孺人還不進宮來,三五個月後,恐怕太子宮便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言猶在耳,她終究還是落入了當年的“李孺人”手中。

愛怨得失本是常事,抱怨兩句又如何?真正教人心寒的是宮中的爭鬥傾軋,教人無暇喘息。代代新人,行的都是舊事。甚是無聊。

我發呆的工夫,柔桑又處置了兩件事,這才笑道:“宮裡的事,說來說去便是這些,無趣得很,所以我也不願理會。還是玉機姐姐好,四處遨遊,逍遙自在。姐姐見多識廣,若能常進宮說些新鮮事給我聽,那才好呢。”

“微臣遵旨。”

清晨的時光在這淡惘恍惚的氣氛中流淌,緩緩漫過彼此的心。柔桑遲疑片刻,忽然雙頰微紅:“入宮這半年,也沒見著老夫人與朱雲哥哥了,他們可還好麼?”

我忙道:“多謝娘娘掛懷。家母和兄弟都好。”

柔桑道:“聽聞曈姐姐剛剛誕下麟兒,老夫人很疼愛吧?”

我笑道:“是。家母得了長孫,歡喜得整日抱在懷中。”

柔桑笑道:“朱雲哥哥如今也是兒女雙全的人了,還是整日不著家麼?”

弟婦順陽縣主高曈自高暘繼承信王爵位後,晉封為郡主,於明道三年生一女,明道五年七月又生一男。母親甚為滿意。“雲弟自從做了侍衛司龍衛右廂都指揮使,領無敵軍副指揮使,便整日操兵騎射不著家。孩子都落地了才一身是土地從校場趕回家中看望。”

柔桑微笑道:“無敵軍是神機營,我大昭之精銳,戰功赫赫,太宗皇帝最為看重。朱雲哥哥好生操練,方不墮威武之名。”

我恭敬道:“是。謝皇后娘娘教誨。”

柔桑還要再問,忽見慧珠進來道:“啟稟皇后娘娘,大長公主殿下來了。娘娘是在正殿見呢,還是在這裡見?”

柔桑笑道:“玉機姐姐與母親也有好些年沒見了,今日來得正好。姑姑快請母親進來。”

不一時,熙平扶著侍女的手走了進來。紫墨色紗衫濃重而飄逸,透著中單的杏黃色,華貴而明豔。綰著玉環飛仙髻,簪著赤金瑪瑙鳳釵。眉如春山生翠,唇若丹霞香染。四十五六的人,望去不過三十餘。想是這些年日子過得順遂,積年的疾患在她的臉上已找不到任何痕跡。

彼此見了禮,寒暄一番。熙平與柔桑並肩坐在榻上,我依舊坐在下首。熙平將我細細打量一遍,微微一笑:“五年不見,玉機還與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