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了半條命,還不知道此事。理國公小姐讓奴婢稟告殿下,若殿下要去佛寺修行,她願在佛前相伴,懺悔一生。”
原來,她終究完全代替了昇平,他從前肯為昇平擔待的,如今也肯捨棄性命為了她。以新歡敷舊傷,沒有什麼是不可替代的。唯有時間和機緣,是去了便永遠回不來的。
高曜曾經說過:“難得而易失者,時也;時至不旋踵者,幾也。”
原來世事紛亂,都在“時機“二字。
忽聽有人拍門,綠萼道:“都這會兒了,還有誰來?”宮人開了門,卻是小簡匆匆忙忙走過來道:“啟稟長公主殿下,啟稟朱大人,陛下來看殿下了。”
我驚聞站起:“臣女這副模樣不宜面聖,先回避吧。”
昇平道:“你迴避吧,皇兄若在你面前失了顏面,就不好了。”我聽她說得奇怪,也不好問,便帶著綠萼回玉茗堂了。
我在西廂中靜臥,也不點燈,又命服侍我的宮人都守在房中,不準出去。片刻惱人的寧靜之後,是輕而齊整的腳步聲,接著聽見昇平恭敬道:“見過皇兄。”
皇帝道:“怎的你一人在花園裡?朱女丞不在麼?”
昇平輕笑:“人都說皇兄風流,果不其然。一來便問起朱大人。”
皇帝笑斥:“胡說!”
昇平道:“朱大人不舒服,這會兒已經睡了。皇兄若早些來,還能見著。”
皇帝道:“朕是來看你的,又不是來瞧她的。朕聽說謝方思自裁了。朕怕你不自在,過來看看你。”
昇平一改親切的口氣,淡漠道:“謝皇兄關懷。”
又是一陣捉摸不定的靜默,皇帝道:“朕本以為你會傷心。”
昇平道:“皇兄多慮了,我並沒有傷心,而是代他高興。”
皇帝道:“為何?”
昇平道:“皇兄一道休妻的聖旨下去,母子俱亡。昇平若是個男人,見愛妻一屍兩命,也無顏活在世上。既然皇命不可違,那便一道白綾了結了自己,倒也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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