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並非是我不思念它,只是它實在太遠了。孔子卻說,這人根本就沒有思念那些花,如果真的思念,又何來路途遙遠一說呢?”
綠萼道:“孔夫子說的有道理。陛下不肯對姑娘好,就不是真的喜歡姑娘。”
我冰冷的臉頰緊緊貼住她溫暖的肩頭,每一絲紋路、每一道縫隙都藏著和軟的芳香。展目望去,從玉梨苑傾瀉而出的梨樹林在湖邊戛然而止,似沐頭的少女綰起了髮梢。不遠處便是玉樞所居住的沉香榭。我嘆道:“一個人如果總也得不到,時日長了便也許不再思念了。何況他身邊還有宜室宜家的桃花。他說不定還會憎恨棠棣之花,憎恨那花兒為何不能像桃花一樣,生得近些……觸手可及。”
有了她肩頭安心的溫暖,我睡意沉沉。恍惚間只聽綠萼茫然道:“倘若奴婢喜歡一朵花,遠遠看著也是好的,怎麼忍心去恨它?”
我含糊應了一聲,眼前一黑,終於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車上顛簸,連夢也是支離破碎的。綠萼低低的飲泣似漫漫秋水涼津津的漲滿我整個夢境,偶爾還能聽見小錢的陣陣咳嗽和長長呵欠。窗外樹影掠過,像一張流動的網,牢牢扣住在靈魂最深處掙扎不已的困獸。回時沒有去時那樣快,進城已是傍晚。
回到漱玉齋,我大病了一場,昏昏沉沉不知人事幾何。偶爾清醒,睜開眼又倍感疲累,於是翻個身便又睡了過去。濃黑的藥汁不停地往腹中灌,醒來時口齒永遠是苦澀黏膩的。冰塊融化的滴滴輕響如甘泉傾下,口中的苦澀彷彿退去了些,於是我心滿意足地又陷入了夢境。
直到三天後一個炎熱的午後,我被蟬鳴吵醒,滿身大汗。竹簾都放了下來,寢室中一個人也沒有。我頭重腳輕地走到窗邊,緩緩推開玫瑰團花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