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汐心內一頓,彎腰行了個禮,恭恭敬敬的道:“父王,孩兒回來了。”
書案後的安順王趙頤朝他瞧了過來,回應道:“回來了,那個丫頭怎麼樣?”
在父王面前,連站姿都比其他時候挺拔些,趙汐老老實實的回答說,“看起來應該不會有錯,只是失了憶,從前的事一概記不起了。”
“果真失憶了?”
這事可容不得弄虛作假。
趙汐點頭說,“孩兒這一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方才也已經帶她去見過母妃,母妃那裡倒也沒說什麼。”
雖然這樣說,趙頤還是有些不放心,發話道:“明日找個大夫給她瞧瞧,不得大意。”
趙汐趕緊應好,想了想,還是問道:“父王,人既然已經帶了回來,您打算如何處置?”
這話一出,趙頤抬眼好好看了看他,忽然冷笑一聲,“她長得還不錯?”
趙汐一怔,點頭說,“是挺漂亮的,頗有當初舅母之風。”
知子莫如父,趙頤便明白了,冷哼道:“無論如何,與凌家的婚事不能成!”
這正中趙汐下懷,趙汐忙不迭點頭,卻聽父王又加了一句,“但是你也不要想!”
趙汐一愣,抬眼望見父王眼中的警告之意,猶豫幾番,只好低頭應了聲是。
趙頤見他沒再吭聲,稍稍消了消氣,跟他好言相勸,“本王現在正值用人之際,你岳丈的位子很重要,好好待你的妻子,人家剛過門,你的那些花花心思,一定要斂一斂。”
這爹雖然不苟言笑,但總像能一眼看到他心裡,趙汐有些垂頭喪氣,只好先尊了聲是。
這個話題就算打住了,趙頤想了想,跟他說,“你回來的正好,本王正為一事頭疼……”趙汐見有自己立功的機會,馬上道:“孩兒願為父王分憂!”
趙頤還算滿意,這才續道:“‘永字號’出了些岔子,你年後去趟墨城,解決一下。”
趙汐一愣,“墨城?”
趙頤點頭,嘆了一聲,“從前看著不過是塊荒地,沒想到居然藏了好幾處鐵礦,不知打哪兒來了個鹽商,把那塊地買了下來,倒是一下佔盡了便宜,現在幾乎要把江北的冶鐵壟斷了。南邊現在都攥在淩氏手裡,如今咱們只能去打墨城的主意。”
“如今本王人手備足了,兵器還是個大缺口,之前本王也派人去過,但那城主架子甚大,根本不見客……你是本王世子,料他怎麼也要給你面子。”
趙頤這一通解釋,趙汐終於明白了,這是又要拿他當面子使啊!
趙汐心間暗歎一聲,只好低頭尊了聲是。
墨城他沒去過,不知道好不好玩,不過他也知道,此次把齊萱接回來,就意味著他們徹底要與淩氏對立了,父王想補上兵器的這個缺口,就算接著永字號鐵器店的名,也得跟鐵礦上接應。如今既然南邊的幾處礦指望不上,而西北幾處又盡數掌控在朝廷手中,他們便也只能與這個墨城談了。
這些年父王把精力全都放在自己的大計上,昔日齊家那些產業所賺的銀子,也幾乎全都投了進去,如今這個空當填不上,豈不如釜底抽薪?
所以他這趟,是一定要去的。
第五十四章
安順王府把面上的事做得很足; 齊萱到了以後; 特意為她辦了洗塵酒。
她是齊玉瑾的孃家侄女,赴宴的也沒有多餘的外人,除過趙汐夫妻倆; 便是安順王趙頤了。對; 趙頤給了面子來參宴,齊萱就見到了他。
跟她的姑母差不多,雖是過去了六年,這位安順王樣貌上倒是沒有多大變化; 只是沒了從前和藹的樣子,坐在那裡,周身透著一股不可冒犯的戾氣。
這或許跟她的認知有關——從前他是平易近人的姑丈; 如今卻是叫她銘心刻骨的仇人。
眾人向趙頤行過禮,齊玉瑾代為發話道:“都坐下吧,今日是家宴,不必太過拘謹。”語罷特意跟趙頤稟報; “妾身謝王爺賞光。王爺; 這是妾的侄女萱萱,您還記得嗎?”
趙頤朝齊萱看了過來; 齊萱知道規矩,立起來跟他行禮,“小女見過王爺。”
面上是在行禮,心中卻幾乎要咬斷牙,恨不得手邊有把匕首; 一下捅進他的心裡,為爹孃報仇。
她表情顯得有些拘謹,卻並沒有害怕,趙頤看了看她,點頭說,“回來就好,一別這麼多年,你都長這麼大了!”
齊萱垂眸道是,他繼續道:“當年你家的事,本王曾痛心疾首,如今已塵埃落定,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