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佛祖保佑,讓信女早些尋到李公子。”
她又想到了“成親”,“完婚”等語,不由面上一紅,欲禱又止。這時,只聽懷珠在她身後小聲道:“錄事府的人到了。”
妙懿再次拜了拜,起身離開了大殿,轉到相國寺後院的禪房。京中有許多達官貴人家中的女眷都信佛,大部分香火錢也都源於此,因此寺內特意勻出了數十間淨室供婦人休息之用。由小沙彌引路,妙懿被領到了一間乾淨的禪房,內裡只有一榻、一桌、四張椅子,桌上擺著茶壺和八隻做成蓮花狀的茶杯,牆上掛著的佛祖畫像,靠牆的案桌上供著香爐,香火不斷,佈置雖簡單,卻拾掇得清清爽爽。
懷珠塞了幾個錢給引路的小沙彌,將他打發走後,大聲道:“小姐今兒起早了,不如眯一會吧。”
妙懿朝著敞開的窗戶方向嗔道:“你這小蹄子,難倒只顧著咱們自己受用不成?”
懷珠會意一笑,轉身出來跟在門外等著的媳婦子親親熱熱的道:“嫂子辛苦了。這本不該是你們的差事,勞您費心了。”然後不容分說,往她袖子裡塞了一個荷包,笑眯眯的小聲道:“白嫂子起個大早出來想必還沒吃早飯呢,聽說寺裡的素齋很有名,不如買些來嚐嚐。我們小姐現在想小睡一會,呆會還要給故去的老爺誦經,怕一時失態被人瞧見。小姐面嫩,少不得白嫂子包涵些個。這裡清清靜靜的,把守的也十分嚴格,我想著只留我一個人服侍也就儘夠了,不如嫂子和媽媽們先歇歇腳,等臨走時我再去齋堂尋嫂子們可好?”
白升家的握了握沉手的荷包,滿面堆笑道:“小姐這看是折煞小人們。”又低頭想了想,估計也樂得輕鬆省事,只囑咐她們主僕不要出院子到前面云云。懷珠爽快的應了,她這才領著兩個跟車的婆子往齋堂去了。
支開了張家的耳目,妙懿又過了約有半盞茶的工夫才領著懷珠出了門。她來京城的目的之一就是去見父親生前的好友,國子學的錄事郝孝廉大人,也就是梁父所託的那位幫梁妙光尋訪名師之人。
天下之人均信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句話,期待子女成龍成鳳者多如牛毛,想拜名師大儒為師者擠破了頭,即便你資質出眾,家資鉅富,若無人從旁引薦,別說拜師,連師傅的面都見不到。雖然梁家一直有人在和郝大人聯絡著,但有些事情不是下人可以辦成的,身份擺在那裡,必定要主人出面才行。也因此,妙懿勢必要與郝家人見上一面。只是郝大人是男子,不便見女客,於是派了夫人出面,兩家五日前就約定了在此處見面。一是妙懿怕節外生枝,避人耳目;二是郝夫人和妙懿未曾碰過面,找些話題做談資也好,便折中選在此佛門清淨之地。
妙懿按照約定地點,穿過穿堂來到隔壁院子。這裡同樣是為女眷們準備的地方,只不過更寬敞一些,備有會客的小廳,妙懿一直走到左手邊第三間的“般若室”才停了下來。懷珠走上前和守在門口的兩個垂髻丫鬟一說,其中一個進去通報,不多時,便從內間走出來一個年歲大些的嬤嬤,將妙懿主僕迎了進去。
郝夫人正自端坐當中,閉目養神,直到感覺一陣幽香淡淡襲來,一人腳步輕盈的走到跟前,這才暗暗點了點頭,緩緩睜開了眼。
但見眼前的女孩兒肌膚賽雪,嬌柔嫋娜,一雙秋水眸淬亮如天上寒星,真是風拂玉樹,雪裹瓊苞一般的人物,郝夫人不禁睜大了眼睛,細細打量了好一會。只見她的衣衫雖都是素淨顏色,但看料子都是上好的,細潤有光澤;首飾不多,但戴得恰到好處,且樣樣都是精雕細琢的精品,郝夫人暗暗吃驚,心說看來梁家還是頗有些家底的,否則養不出似這般金尊玉貴的女孩兒來。
這些似乎與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見過夫人。”那女孩深深道了個萬福,郝夫人一個晃神,被嬤嬤提醒,忙伸手虛扶了一把,再次確認道:“你叫什麼名字?”
妙懿含笑道:“小女姓梁,閨名喚作妙懿。”
郝夫人握住妙懿的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看了一眼身邊的嬤嬤,喜道:“這,這可真跟仙女下凡一般,把咱們家那兩個女孩兒都比下去了。”又摩挲著妙懿細嫩如脂的小手,上下打量個不停,總覺得看不夠。
妙懿粉頸輕垂,含羞道:“夫人垂愛,妙懿自愧不如。”
“你真的是獨個來京城的?”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女孩子冷不丁問了句。
妙懿抬頭見郝夫人朝那女孩招了招手,說道:“清兒,還不來見見你梁家妹妹。”又指著她對妙懿道:“這是你姐姐,乳名喚作竹清,都被我和你伯伯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