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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那一男一女的視線。只聽得那男子不耐的道:“蓉妹妹若有什麼體己話可以和家裡的姊妹們說。咱們雖是親戚,但畢竟都年歲大了,且男女有別,若被人看見了恐有損妹妹的閨譽。”

“佑哥哥,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嫌棄了?”那女子仰頭望向男子,聲音哀切。

陽光下,銀紅撒金襖兒和柳葉黃馬面裙顏色鮮潔,金鎖錚光耀目,妙懿看得真切,不是顧淑蓉又是誰?只是那名男子又是張家的什麼親戚呢?”

只聽顧淑蓉哀怨的道:“佑哥哥,你別不理我。要是你不喜歡,那我就什麼都不說了。可我這一年為你繡的荷包,做的鞋子,你一次也沒用過、穿過,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我,我這心裡頭難受……”話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那男子似乎有些心軟,語氣放緩了些,道:“妹妹的手藝很好,做出來的東西精貴,穿了可惜。你放心,你送的東西我都吩咐丫頭好好收了,不會糟踐的。只是今後我多會隨父親在外會客,閨閣內的手藝不益外露,妹妹的好意我心領了。”

頓了頓,他又說:“這裡不是講話之所。你先回老太太那邊去,呆會兒我換了衣服就過去。”

顧淑蓉仍有話要說,但見對方似有不耐,只好收了聲,不敢再鬧,二人一前一後離開。直到兩個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妙懿才緩緩從樹後走出來。懷珠一吐舌頭,道:“乖乖,這位顧大小姐也忒大膽了,這光天白日的就與男子私會,也不怕被人撞見。”

妙懿一個閃念,忽然道:“那人的名字裡有個‘佑’字,我看他十有*就是今日歸家的張家大公子。”無論是年紀、地位,還是顧淑蓉與他的親密程度,以及最後的些許畏懼,除了張延佑之外怕是再無旁人了。

懷珠吃了一驚,眨了眨眼,道:“沒聽說顧家小姐和張家公子有過婚約呀?這又繡荷包又做鞋的,除了爺們房裡的丫鬟,誰會這麼勤快。”

妙懿一笑,點了點她的小鼻子,道:“你這狹促鬼兒,比什麼不好,偏拿主子和丫鬟比。若被旁人聽了去,跑不了一頓打。”

“這不是沒人聽見嘛。”懷珠拉著妙懿的手,嬌聲俏語的道:“我的好小姐,你就饒了我這一遭吧。”

妙懿無奈搖頭,這丫頭都被她給寵慣壞了。

“這關係著女子的閨譽,無論如休要對旁人提起就是了。”

閨譽對女子來說何其重要,她自小熟讀《女戒》,《內訓》等女四書,書雲:“女處閨門,少令出戶”,“莫窺外壁,莫出外庭”,現如的風氣雖不如書中所言那般古板,卻也差不得許多。若非退無可退,她也不至於咬牙走這一步。男子尚且講“父母在,不遠遊”,況她僅是一介女流。

都說時勢造英雄,她成不了英雄,卻也明白典籍所教之事不可全信,至少她若此時仍安坐在家中,任由叔伯安排前程,估計後半輩子也只能仰人鼻息鬱郁度日了。更何況她還有弱母幼弟,更是容不得她不多打算。

想到這裡,她更加堅定了信心,道:“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咱們也快些回去吧,別讓他們急著找咱們才好。”且若被張、顧二人知道自己瞧見了他們私會,豈不臊得慌?萬一今後有了風聲傳出去,自己也免不了嫌疑,因此結下仇怨豈不冤枉?一個是張太君寵愛的侄孫女,一個是伯爵府嫡長孫,哪一個她都吃罪不起。

說來也巧,待她再次回到戲樓時,正好在門口遇見了從另一條路溜回來的顧淑蓉。二人一打照面,都略有些尷尬。妙懿剛撞見她與人幽會,心裡頭替她不自在,但面上還是笑著打了個招呼。顧淑蓉心裡有鬼,冷淡的一點頭,揚著臉抬腳就進了屋子。

妙懿腳下一頓,瞧見廊簷下掛著一籠畫眉鳥,姿態動人,逗弄了一會方才遲遲入內。戲臺上依舊唱得熱鬧,剛落了座,就聽見妍鳳不冷不熱的說道:“……我是問顧大妹妹怎的去了這麼久?這邊杜麗娘早就會過柳夢梅了,也沒見妹妹回來看,莫非是被什麼事給絆住腳了?”因為座位和長輩們離得遠,且臺上的武生打得正熱鬧,叮叮咣咣的鑼聲鼓點響成了一片,也沒人注意到年輕小姐們都說了些什麼。

顧淑蓉心虛,強撐著辯解道:“這出戏文有什麼好看的?我娘說了,這些東西都不是閨閣女孩兒該看的,看多了容易移了性情。”

這話可打翻了一船的人。妍鶯以扇掩唇而笑。

妍鳳聽了可不樂意了,一本正經的道:“顧大妹妹這麼說就不對了。戲文是戲文,不過是看個故事,聽個熱鬧,取個樂子罷了,哪裡會有人當真?若說聽了這一出孫猴子大鬧天宮,莫非還真能去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