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抹胭脂,我今日都沒敢往臉上擦粉。”
語氣中滿是遺憾。
妍鶯笑道:“還能騙你不成?你若不信,問問四妹妹不就知道了。”
妍燕聽姐姐如此說,忙把口中的花生糕兩口嚥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卻不敢怠慢的大聲道:“三姐姐說得是。”
女子撫面而笑。
這時,又從外面走進來一位三十來歲的婦人,圓臉大眼,身材微微發福,穿豆青色博古圖團花紋褙子,淺青色裙子,滿面是笑的一邊往裡走一邊嗔道:“蓉姐兒,還不先給老太太請安?沒大沒小的,都叫我給叫慣壞了。”
張太君早將撲過來撒嬌的女子摟在了懷中,摸臉揉背的道:“在這裡就和在你們自己家是一樣的,不必拘著。”說著,一疊聲的命人重新端上了新鮮的瓜果糕餅、香茗待客。
顧夫人無奈又寵溺的道:“老太太疼她,她豈會不知?這孩子每日口裡頭都要念叨老太太好幾回,總說這邊好玩,家裡頭沒意思,吵著要來看望老太太,怎麼勸也不聽,好不懂事。”
張太君更歡喜了:“來了就不許想家了。廚下備了你喜歡吃的菜,呆會要多吃些。”
顧淑蓉撒嬌的道:“老太太這裡的飯菜最香了,前次我受邀去豫國公府做客,他們家吃的東西都比不上咱們家的好呢。”
妙懿此時已大概猜到了來者母女的身份。張太君孃家就姓顧,聽說最喜歡的一位孃家侄孫女的閨名就喚作顧淑蓉。顧家母女也常過來小住,府裡甚至還保留著她們的院子。妙懿早就對這位小姐的大名如雷貫耳,偶爾聽張家小姐們提起她來,空氣中都飄著淡淡的酸味,足以證明此言非虛。
顧淑蓉一味的撒嬌做痴,見張太君歡喜,顧夫人也附和道:“小孩子家雖不會吃,嘴卻是最刁的,不好吃的都糊弄不住她”。
一席話將張太君聽得直樂,又讓地上站著的三位低眉順目的顧家庶女也坐下吃茶。乍看還沒什麼,留神一打量,妙懿便能發現此三人穿著打扮都不甚耐品,與顧淑蓉一比,不是衣服顏色老氣,就是首飾樣式流俗,只是別人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了,妙懿身為旁觀者,雖覺不妥,但到底與她無關,只是對顧家又多了些疑問。
與此同時,顧淑蓉也同樣留意到了坐在張太君另一邊的妙懿,笑容頓時消減了兩分。
妙懿感覺落在身上的目光有些刺人,抬眼卻見顧淑蓉含笑指著她道:“這一位姐姐我怎麼沒見過?”
“說起來,梁妹妹比顧大妹妹還要小几個月呢。”妍鳳不知何時從外面回來了,微揚著頭,看都不看顧淑蓉一眼,徑自走到張太君身邊,十分親熱的拉過妙懿的手替顧淑蓉解說道:“這位是三嬸孃的堂侄女,前些日子來家裡頭做客的。因你不在,自然不認得。你也和我一樣,稱呼梁妹妹便是了。”
同時又給妙懿介紹道:“這一位是祖母的侄孫女,姓顧,你就叫顧大姐姐吧。”
梁妙懿忙起身福禮道:“見過顧家姐姐。”
顧淑蓉看了一眼妍鳳一眼,抿了抿嘴,回了禮。
妍鳳又一一介紹了顧家的另幾位庶女,閨名分別叫顧淑菲,顧淑芸和顧淑萍。
年長之人沒有不喜歡正值青春年華的美貌後輩的,張太君見孫女們個個都嘴甜貌美,哪能不愛?不由全都攬到身畔,道:“你們幾個姐姐妹妹日後可都要和睦相處才是。”眾女笑著應是,上房內一團和氣。
陪著張太君說了一會話,妙懿只覺得顧淑蓉有些神思不定,不時往門外瞧去,似乎在等什麼人。這時,紫煙從外面走了進來,張太君關切的道:“蓉姐兒的屋子可曾收拾好了?行李都搬進去了?”
紫煙笑道:“老太太放心,屋子早就打掃好了,東西正在搬著呢。”老太太身邊的丫鬟是按照五行起的名字,除了大丫鬟赤金外,這位紫煙姑娘也是極得力的,顯見著張太君對這位侄孫女十分重視,竟要身邊的得意大丫鬟親自給安排收拾住處。
顧淑蓉忽然道:“我常用的東西都帶過來了,只是有一兩件是我極心愛的,須得看著些,免得讓他們笨手笨腳的給砸壞了。”
紫煙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眼花了。
妍燕奇道:“姐姐帶了什麼好東西來,也給我瞧……”話還沒講完,她就感覺到袖子被人拽了一把,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不迭的住了嘴。
妍鳳細眉一挑,道:“顧妹妹也太見外的,來家裡做客也要帶上許多東西。其實想要什麼只消吩咐一聲就是了,否則傳揚出去,讓人家以為張家虧待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