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呢。”
顧夫人笑道:“也就是你敢在你主子面前這樣說吧。”
且不論這對主僕如何算計,單說妙懿開啟丁香色的綢袋一瞧,只見裡面放著一枚精緻的掐絲琺琅圓盒。開蓋瞧了瞧,她道:“這胭脂的顏色看著還好。”
懷珠湊近了一聞,略一蹙眉,道:“這味道多少有些沖鼻,算不得頂好,我從前還以為京城裡的東西沒有不好的呢,現在看來,東西都是一樣的,只不過賣得比別處更貴些罷了。”又道:“市面上買來的總歸不如自家做的乾淨。從前咱們自己做的時候,光是花瓣就要用山泉水三浸三泡,淘澄得一絲雜質也無才行,外面的哪裡及得上。”
“今時不同往日,這個在京城恐怕也值些銀子。”妙懿輕嘆。
平郡的胭脂素來以輕、紅、香、雅而聞名,但凡當地大戶女子出嫁,孃家大多會陪送一兩個胭脂鋪子做嫁妝,做胭脂及制香幾乎成了當地閨閣女子的必修課。妙懿從小耳濡目染,眼光自不必說。憶及往事,她不由悵然道:“那都是小時候鬧著玩的事,如今就算有這精力,也沒那份心境了。”說著,興致寥寥的將盒子擱在桌上,道:“以後拿去賞人用也好。”
一時用過午飯,妍鸞過來坐了一會兒。她天生性子內向愛靜,卻偏與妙懿投緣,兩人在一處下棋說話,消磨了整個下午,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方一同攜手去了張太君處。誰知僅是這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卻在後來引起了一場風波。
☆、第7章 月下聽絃公子有意
妍鳳隨手將掐絲琺琅圓盒往桌上一丟,不屑的道:“讓顧家從身上拔根寒毛下來簡直比要命都難。我記得上次也是送了一匣子內造的絨花還是堆紗花來著,連著說了半個月的嘴,見著就問我怎麼沒戴,就好像誰家沒見過好東西似的。反正她家送的東西我可不敢用。近來她又成日家說自己和當朝一品建威將軍的夫人是表姐妹,嘖嘖,也不瞧瞧人家搭理不搭理她,一表三千里,有什麼好得意的。”
妍鶯拈了一片雪片糕放入口中,因笑道:“旁的不說,若不是看在咱們張家的面子上,她連女學的門都別想進。”
姐妹倆相視一笑。
在這一點上,張家的幾位小姐倒是十分罕見的達成了共識。
妍鸞盯著胭脂盒子瞧了半晌,不覺嘆了口氣,道:“顧家舅母也確實是偏心了些。”
妍鳳驚奇的看了她一眼,道:“二妹妹很少在背後說人家的閒話,今兒是怎麼了?你說她偏心,又是怎麼個偏心法?”
妍鸞見眾姊妹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略有些不自在的小聲道:“我昨日去梁妹妹那裡玩時,剛好看見了舅母送過去的胭脂,我就拿起來看了看,發現和送給咱們的味道不一樣,味道略微沖鼻不說,顏色也不及咱們的豔。若是仔細看的話,那盒子上的花紋也不同,咱們的都是芙蓉花,唯獨梁妹妹的是金盞草。”
眾人一聽都愣住了,妍鶯拍著巴掌笑道:“顧舅母實在會做人,難道她不知道三嬸孃最是好面子的人嗎?若這事傳到了她耳朵裡,那可就不僅僅是挑理這麼簡單了。”
妍鳳一挑眉毛,道:“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這可不行,我要告訴祖母去。”
妍鸞忙攔住了她,道:“我當時是怕梁妹妹面上不好過,所以沒敢告訴她實情。大家都是親戚,萬一這件事傳了出去,豈不是弄得顧家舅母和梁妹妹都尷尬?”她現在有些後悔將此事透露給姐妹們。
“她敢做,難道還怕咱們說?同樣的親戚,同樣的姊妹,難道在舅母眼裡梁妹妹就低人一等了?這不是明擺著給人家沒臉嗎。梁妹妹千里迢迢來咱們家做客,咱們就這麼待客的嗎?哪裡有像這樣怠慢親戚的規矩,傳出去可是丟伯爵府的臉面。”妍鳳點手叫過大丫鬟瑤琴,命她到母親那裡取些上等的宮粉給妙懿送去。
妍鶯則笑著緩緩說道:“大姐姐且先別急著給梁姐姐撐腰。這件事既然咱們都知道了,那就定然瞞不住了。只是不知三嬸孃會如何做想。那可是她的孃家侄女,再不濟也要給她些臉面。長輩一碗水沒端平,咱們姊妹也不好說什麼,只要看著就行了。”
說著,喚來暖香吩咐道:“你去廚房端些點心過來,順便再要些酒釀圓子,讓她們細細做了,時間長短不拘,你留神些,不許她們偷懶。”
暖香會意,抿著嘴出去了。
當日晚間,眾人與往常一樣陪著張太君用晚飯。除眾女眷外,張延佑同張延榮、張延亭三位小爺也在。眾人閒話起家常。張太君道:“時氣已然入秋,白日的天還是這麼熱,夜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