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跑了出去,整座院落安然靜謐得彷彿佛寺內的禪院,風拂過一樹淡紫丁香,芬芳滿地。
好久沒有好好做一場美夢了……
但願沒有人再來打攪她。
“砰——嗵——”隨著巨大的破門聲響起,有人高聲喊道:“啊,不好,有人上吊!”
“該死!把這些人統統給孤王殺光!”
一道暴怒狠戾的男聲響徹整座院落,妙懿感覺頸子上的壓力一輕,身子隨即被人抱住,用力搖晃,似乎打定主意要讓她不得安生。那人的力氣極大,她整人都要被搖散了一般。
討厭,太討厭了!如果不是她疲憊的得睜不開眼睛,甚至連皺眉的力氣都沒有,她真想坐起來朝此人狠狠唾上一口,做什麼要讓她不得片刻的安寧?
起初她以為只要忍一忍對方也就放棄了,誰知那人見搖不醒她,竟伸手在她的人中處大力的按了下去,疼得她忍無可忍,直響喊罵出口。
“動了,眼皮動了!”
“人沒死,還活著。”
廢話!被人折磨了這麼半天,就算真死了也要被疼醒了!
“不行,還差了一口氣。”
那個男聲聽起來似乎還不滿意,緊接著,一個熱乎乎的東西湊了過來,妙懿只覺得唇上一熱,唇被親了個正著。慢著,周圍聽上去還有許多人,她現在還沒死呢,羞恥心也還活著呢!
“不要——”
她拼命側過頭去,緩緩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再去看親她的人,一瞬間忽然血氣翻湧,頭腦一昏,差點暈死過去。
只見安王那個不要臉的東西正抻脖子打量著她,見她醒了,竟然咧嘴笑了起來。
下一刻,安王感覺面頰上一痛,稍微愣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剛才那比打蚊子的力道重不了多少的一巴掌是懷中美人打過來的。
然而他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了,嘿嘿一笑,人救回來就好。
“本王來救你了,莫怕。”
雖然安王用了自認為最溫柔可親的聲音安慰懷中佳人,可惜妙懿看著這個“攪局精”就氣不打一處來,瞪了他一眼後就認命似的合上了雙目,她現在實在是動彈不得,沒功夫去同他計較。
可是,為什麼是安王來救的她呢?瑞王,她的丈夫又到哪裡去了呢?
安王見佳人在抱,心內竟然湧起一股失而復得的快意。這次的營救行動可是他主動請纓,他二哥瑞王因為聽見王妃被俘,在得到訊息時一時衝動,竟從馬上摔了下去,以致舊症復發,動彈不得,只能暫時送回京師王府休養。四弟康王本來也想同他一起前來營救皇嫂的,不過淑妃娘娘生怕他這個兄長趁機加害兄弟——當然這是他私自推斷的,想來也*不離十。
在此危難深重的時刻,唯有他親自出馬了。
見安王出來,下屬們紛紛上前請示如何處置俘虜。安王冷淡一笑,道:“這幫烏合之眾還能如何處置?留下幾個主要的送去審問,其餘賊人全部斬殺!”
不過是一群喪家之犬,竟然還妄想著“復國”,真真是笑話!可惜京城蕭家那些人全都趁他們離京的時機玩起了失蹤,想必是早有預謀的。這回他雖然搗毀了蕭明拓的巢穴,可惜被他提前給跑了,著實遺憾,否則他可是立下大功一件。
“蕭氏忘恩負義,不顧皇恩,意圖謀反,你們繼續追查逆賊的下落,此關江山社稷,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待我上稟天聽,必誅逆賊滿門,永絕後患!”
“遵王爺命!”眾將士齊聲呼喝,聲勢震天,令人聞之膽寒。
在場的所有人,不論親王還是低等兵士,全都處於極度的亢奮狀態。誅殺敵寇,建功立業,護萬里江山社稷,這才是男兒的天地!沒有人留意到一滴眼淚從安王懷中女子的眼角處悄悄滑落,滴在地上的磚石間,瞬間便消失了。
她在心中默默祈求道:“蕭公子,你快跑吧,跑得越遠越好!”
……
一名男子匍匐在地,儘管已經伏跪了許久,卻絲毫不敢有一絲懈怠。殿中的地上鋪著寒玉青石鑿花磚,一年四季都寒氣逼人,無論日曬火烤,寒氣都不減分毫,在這樣的地上只消跪上片刻,寒氣便會刺入骨髓,若跪上一盞茶的功夫,全身都能凍僵。要是跪上一兩個時辰,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要殘廢了。唯有用拳頭厚的蒲團墊在身下方能隔絕寒氣。
那男子用餘光瞥一下右手邊的兩個杏黃色流雲蒲團,卻始終不敢挪動一步。主人埋怨他在所難免,誰讓他自作主張?可是他不後悔,有些事總要有人出手,否則霸業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