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收回拍打沙羅王子肩膀的手,面上笑容未變的道:“其實說起肖似皇爺爺,還要數當年的二皇兄。”
加奈羅放下酒杯,道:“不知二皇子身在何處,今日並未得見。”
三皇子道:“二皇兄體弱,父皇憐惜,不忍他操勞,故此未到。”
大皇子嘆道:“我這位皇弟著實是可惜了。要不是多年前那場世故……”
他還未說完,三皇子就笑著插言道:“世事難料。沙羅國不是有一句話,叫‘明日之爭,即便是武神也不一定會勝利;明日之戰,就算全知全能的天女也無法預料’。說起來,我們兩國的言語倒是有許多共通之處。”
加奈羅頻頻點頭,對三皇子越發敬重起來。話題一旦扯開,接下來的熱烈氣氛就順理成章了。同沙羅王子也一同赴宴是沙羅國學者更是對中原皇室刮目相看起來,一時宴席上充斥著沙羅語加之漢語的讚美之聲,就連陪同大皇子和三皇子出席的天朝大臣們也不由得多瞧了三皇子幾眼。當然,沙羅王子也並沒有因此而忘記大皇子的存在,他仍用漢語同兩位皇子說話,賓主盡歡。
加奈羅雖是海量,但皇子們個個都不弱,佐酒大臣們更是身經百戰,從清甜的果酒到數十年陳釀的米酒,再到沙羅國特有的烈酒,時間就在推杯換盞間過去了,加奈羅等人也有些吃不消了,於是紛紛告罪打算梳洗休息一會。再看席間天朝人等,個個都越喝越精神,眼神倍兒亮,他們心裡還納悶呢。
待他走後,侍者們輕手輕腳的上前撤下了殘席,重新換上了一桌珍饈佳餚,並端上了醒酒湯。大皇子華琮飲了兩口,看了周圍端著酒壺侍立的太監們,忽然笑道:“幸虧三皇弟使得一手好計策,想到以水代酒來招待客人。他們喝得是真酒,咱們卻是半酒半水,倒是省了不少力氣聽他們囉嗦。”
華玦看了兄長一眼,笑道:“皇兄這般說彷彿有些輕視沙羅的意思。其實小弟也是不得已才想出了這個法子,皇兄許是未聽說過,從前他們沙羅人從落地降生那一刻就要哺餵烈酒以驅逐寒冷,今雖未必,但此國嗜酒乃是傳統。小弟不才,生怕在酒桌上輸給個彈丸小國,丟了朝廷的臉面。此乃下策,不得已為之。”
華琮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最後感嘆道:“是我老了。三皇弟此次向父皇建議讓兩國通商,且二十年之內不加關稅,用錦帛厚利將沙羅國牢牢釘在我朝的裙襬上。這樣一來,沙羅便能心甘情願的牽制胡國,此主意甚妙,誰聽了能不讚?”
華玦笑道:“不過是湊巧罷了。父皇雄才偉略,想必早就想到此策略,小弟不過是湊巧碰上罷了。還有,皇兄尚未滿二十二歲,怎的能稱‘老’?連父皇也正值精力最旺盛之年歲呢。”
“後輩們都長起來了,前輩又如何不老呢?”華琮說完,似有些醉了,伸手扶著貼身太監站了起來,緩緩往亭外走去,眾人忙起身相送。散佚大臣沈智機警的覷了三皇子一眼,華玦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衝他笑了笑,瀟灑的一理衣襬,復又重新落了座。
沈智裝作遞茶給三皇子的樣子,小聲在他身邊耳語道:“要不要讓人跟著大殿下?”
華玦微微蹙眉,有些不悅的輕聲道:“不必。”
沈家雖說是母親沈貴妃的孃家,他也因此高看上兩眼,卻也不能事事都緊盯著不放。應該是由他來佈局沈家,怎麼能反過來被他們擺佈起來?
沈智立刻識相的不出聲了。
卻說加奈羅洗臉淨手後重新往席上折返而去,一路做欣賞風景狀,口中則用沙羅語尋問在京城留駐數十載的沙羅使臣邱利,道:“二皇子究竟因何並未出席此宴?我可知道此富麗堂皇,堪比皇宮的‘睢園’乃是皇帝賜給他的禮物。而且聽說中原人十分注重血統,皇后生的兒子被稱為嫡子,其地位甚至高於比他年長的皇子,怎麼如此重要的場合卻不見他的人影?”
邱利在京城浸染多年,且他生□鑽研,對皇室秘辛的瞭解甚至比一般的官員家庭還要深些。他語調低沉的道:“此事本源於多年前的一場事故,很可怕的事故。究竟真相如何,除了坊間的一些傳言外,恐怕只有中原皇室自己知曉。二皇子從前很受皇帝寵愛,甚至當時許多人都認為他就是未來的儲君。四年前,他在皇家獵場打獵的時候被數只野虎襲擊,受了傷,之後就幾乎再沒有他的訊息傳出來過了。大多數人都猜他傷得很重,也許是殘廢了。我只知道他沒有死去,可能是被皇帝保護在皇宮中了。今日他未曾露面也證實了我的猜測,否則沒道理既徵用了主人的花園,主人卻不出現。如果沒特別的說明,這在中原也是件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