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越是如此,倒越叫人不安呢。
她不是沒有試探過姑母的意思,但是人在春風得意之際,恐怕也難看清;況且皇帝對待姑母實在是極為優容,她甚至瞧見過姑母當面冷嘲皇帝,當時嚇得她差點癱軟在地。誰知皇帝竟然也不惱,仍舊笑呵呵的同姑母說話。她這邊幾乎嚇破了膽子,可姑母身邊的宮人卻似早已習以為常,當著她的面得意的說:“這算什麼?陛下同咱們娘娘伉儷情深,不過玩鬧而已,今後小姐見得多也就習慣了。”
她至今猶未習慣。
回去後悄悄同父親提起此事,父親僅僅是沉吟了片刻,說娘娘自有定奪。沈家也因此收斂了幾日,其後依然照舊如常。
後來她想想也是,既然一切榮華皆是皇帝賜予,他們沈家莫非還敢抗旨不遵不成?
只有三皇子登機,沈家方可永葆無虞。
她正想著,只聽臺下轟然一陣大亂,似乎有人墜下了馬去。沈貴妃眉毛一挑,急急問道:“怎麼回事?”
一旁的隨侍太監剛要出去問,迎面卻只見一名藍衣小太監一手提著衣襬,一手扶著帽子,滿頭是汗的急竄到他跟前,差點撞了個滿懷。隨侍太監嚇了一跳,張口待要斥他無理,那小太監似沒瞧見他一般,撲至沈貴妃面前,哭喪著臉細聲道:“稟太后貴妃,大事不好了。”
太后和沈貴妃皆被唬了一跳,忙問怎麼了。沈貴妃的心似被錐之紮了一下,彷彿感應到了什麼,死盯著小太監道:“三皇子,是不是三皇子……”
“是三殿下……他……墜馬了……”
☆、第81章
“三皇子墜馬,至今昏迷不醒”的訊息彷彿閃電一般傳遍了整個皇宮,到處是御林軍,到處是惶惑,到處是流言。在所有的流言中,有一條甚為離奇。
“說是報應才至如此的。”
“此話怎講?”
王嬛君不解的望著一臉八卦表情的師靈芸問道。
“都說是貴妃娘娘當年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如今報應在了三皇子身上。”師靈芸也是同樣的一臉不解。“我也是偶然聽宮人們說的,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不好的事情。”
皇宮中的許多事情對她們來說都過於深奧,本來從錦繡繁榮、無比優渥的閨閣中,冷不丁的被人挪動到荊棘遍地的雕樑大廈就夠人適應一陣的了,誰曾想會出這樣的大事。皇帝膝下成年的子嗣本就稀少,跟別提朝中呼聲最高,最有可能登上大位的那個。
一時間,整個皇宮都人心惶惶,唯恐此事會牽連到自己。另一方面,也冒出了許多不著邊際的猜測,也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妙懿倒了兩盞茶,分別遞給王、師二人,笑道:“來我這裡也沒有好茶招待,實在過意不去。等咱們熬過這個月,出去了,定要去我那裡坐坐,我調製楓露茶給你們品嚐。再配上新蒸的栗子糕、棗泥糕,最是香甜可口不過了。”
師靈芸接過茶,見她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遂笑道:“你倒是悠閒。現下整個皇宮都雞飛狗跳的,就只你還有心情薰香烹茶。你就對這件事一點好奇都沒有?”
王嬛君也笑了,瞅了一眼師靈芸,又轉臉對妙懿道:“若我是你,也鬆了一口氣。前面不論曾發生過什麼,這事一出,就全都遮過去了。”三皇子性子風流且位高權重,不論看中哪個女子,就算身份再高,將來最多也不過是收一房側妃罷了。如今人已經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自然也不會再打妙懿的主意,她也算藉此逃過了一劫。
妙懿微微嘆了口氣,道:“還剩下幾日的功夫就能從這天下最大的是非之地出去了,我可是日日都盼著呢。”
度日如年便是如此吧。
也是因禍得福,三皇子受了傷,宮中的一切宴請歌舞全部取消,入宮的女孩們除了每日照常聽幾個時辰的規矩禮儀外,再無其他事情可做。受此事影響,連逛花園的人都少了許多,園子裡的花都有些打蔫了。
平日最積極的鄭端琳成日唉聲嘆氣的,一會哭著說要超經書為三皇子祈福,一會又四處的求方子,甚至親自跑去求沈牡丹帶她去瞧三皇子的病,誰知卻被沈牡丹冷著臉回絕了,弄得灰頭土臉,一時間淪為眾人口內的笑柄。
妙懿聽著師靈芸同王嬛君討論著三皇子、沈貴妃等事,卻總也無法集中精神去聽。她的思緒總是飄回那日的馬場。
銀盔銀甲的少年騎士,縱馬馳騁狂奔在藍天之下,拼殺博弈,無所不能。那雙靈活有力的手臂曾救過自己,甚至抱起過自己……看他瀟灑的揮舞著月杖,果斷決絕的擊球,策馬在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