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同紗羅國舉行比賽,盛況空前自不必說。場邊旌旗整天蔽日,黑底繡金龍的大旗佔了打半場,硃紅底繡綵鳳的紗羅旗幟秀氣惹眼,遙遙可見高高的看臺上的紗羅國儀仗,東芳公主同王子、諸使節等便在此處觀看。
隨著號角聲響起,上百名騎士衝入馬場,呼嘯聲夾雜著塵土如狂風過境般撲面襲來,重逾百斤的金色盔甲彷彿隱在雲端後破霧而出的朝陽的光輝,彷彿天兵天將降世臨凡一般,令人頓生敬畏。
騎兵散去後,兩隊人馬分別從馬場兩端緩緩入場,隨著太監高唱“太后駕到”,“貴妃駕到”看臺上終於迎來了天朝最尊貴的幾位主人。
“瞧,沈牡丹也在那!”
妙懿聽到身邊傳來陣陣驚歎和議論之聲,她微微踮起腳尖,只見眾多華冠麗服的中年女子當中,一名身著淡綠色廣袖大禮服的少女格外惹眼。她的面前只有兩個人——不用猜也知道那兩個人的身份,除了她們之外,還有誰能站在她那樣的天之驕女之前呢?
“你瞧,她竟然緊跟在太后和貴妃娘娘身後,就連公主們都被她壓了一頭呢!”
“阿彌陀佛,這可真是……”
眼見著眾人瞠目結舌,豔羨嫉妒不一,妙懿微微一笑,怪不得人人都喜歡站在高處,不知這一次亮相過後,還有誰敢同她爭呢?
有的人,還沒有開始,便已經輸了。
她斜睨了一眼人群中打扮得格外嫵媚妍麗的鄭端琳,彷彿能聽見她用力咬牙時發出的咯咯聲。她禁不住暗暗嘆息。
人一生皆有定數,除了自己該拿的可爭上一爭外,其餘的就算再好也不是屬於你的,即便勉強得到了又能保到幾時呢?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雖表面光鮮亮麗,可受罪的終究是自己。
“三皇子,是三皇子殿下!”
“他是我們的主將!”
隨著人群中爆發出陣陣喝彩之聲,金盔金甲的年輕騎士從容催馬出列,恍如天神臨凡,一騎飛奔上前接受紗羅人的挑戰。在這樣的裝扮之下,三皇子看上去威武了許多,妙懿明顯感覺到身邊的秀女宮女等的眼神都牢牢的固定在他的方向,連議論聲都小了許多。而在他的身後,還跟著許多銀色盔甲的騎士,也皆是雄壯威武之士。
當看到其中一位銀甲武士的容貌時,妙懿忽然愣住了。
☆、第80章
妙懿彷彿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輕輕捂著唇,緩緩向後退去。
驕陽下,銀甲騎士的面容似冰山頂部的雪峰;銀光燦燦得令人難以移開目光。身邊的喧鬧聲,鑼鼓聲彷彿在一瞬間全然消失了;恍惚間;場上的一切全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那抹銀色的身影;好似臨凡的神兵天降。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聽見身邊有人小聲說笑道:“你瞧,那不是豫國公府的三公子嗎?”
“哪一個?”少女們引頸墊腳朝圍場瞧去。
“自然是三殿□後那個!”
“這麼一瞧;他也是個難得的。近來倒也沒聽說他再胡鬧過。”一個姑娘扭著手裡的帕子;咬唇略微含羞著說道。她媚眼橫斜;眸中星光點點;偏著粉臉兒打量著場中人。
“喲,這是瞧情郎呢;這麼專心!”
“他可是惹到你了?”
“胡扯!”那姑娘用帕子掩著半張臉,嬌聲嗔道:“你們懂什麼呀!蕭家再差也是個國公,由國庫撥款養著,不貴卻肥。我自問家勢比不上沈、韓、王等幾家,也不稀罕同她們爭,尋個順眼的又怎麼了?更何況他如今同三皇子也親近,想來也是個胸中有丘壑的,知道為將來打算!即便從前胡鬧些個,可京城那些個公子哥兒們誰又不是打小胡鬧過來的呢?”
“那可恭喜你了!怪不得從前你總不經意提起他呢!”姑娘們吃吃的笑鬧了起來,有些小秘密總是在不經意間悄悄流傳,誰愛慕誰,誰多看了誰幾眼,總能被人窺出二三分光景來。再加上些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亂,更是能傳出六七分情意來。若再加上些女子的小心思、小心計,那更是傳揚得到了*分的光景,穩穩的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等風聲吹到了男方耳朵裡時,還等什麼,趕快遣媒人上門吧!
卻說女孩們的戲言被妙懿聽了個滿耳,她悄悄退出了人群,邊走邊在心中感慨:“原來這世上還是有許多聰明人的。有些人的偽裝能騙過大多數人的眼睛,卻被少數人瞧在了眼中,識破了真相。亦或者美玉假充頑石多年,可美玉終究是美玉,其光彩難以掩蓋。於是,這世上便有了知己、知音。伯牙的琴聲並非只有子期一人可懂。”
待想到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