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洋洋的走在最前面,在蕭瑟的秋風中搖著把扇子。
“你再不說實話,我可要派人去講你相好的人抓過來審問了!看你招還是不招。”
李敬儒沒奈何,只說兒時在老家父親一時興起,與人玩笑說下了親事,誰知對方卻當了真,竟然來尋他了。
他負手而立,望著頭頂虯髯的古樹,溫聲道:“說什麼定親,其實不過是年小時兩家的戲言罷了,連訂禮都未下過。”
他的眼底帶著淡淡的冷意。
這個麻煩可千萬不要影響自己的前程才是。
否則……
☆、第36章 痴心女還玉逢甘霖
在李敬儒的記憶中,梁小姐不過是個長得胖乎乎的小姑娘,除了膚色極白,眼睛不小之外沒什麼特別的,最喜歡跟在他的後面跑。他有時候故意跑得很快,就是想看看她跑得氣喘吁吁的樣子。每當這時候,她的臉都會紅得像個蘋果,看著讓人真想咬上一口。
他曾趁著丫鬟不注意,咬過一口,被跟著他一起來做客的表姐發現了,好幾日都沒有理會他。那個表姐的閨名似乎叫素月。
想到這裡,他不由笑道:“我只當她是妹妹,從未有過任何非分之想。況且我家早早搬到京城來了,早已與那家斷了聯絡,誰知竟有今日的風波。”又嘆息了幾聲。
他的另一名友人裴茗則挑了挑眉,道:“前途為要。似這般誤會,還是儘快解釋清楚得好。你可還記得那中了進士的聞達?”
李敬儒回頭道:“那件事這樣有名,我如何不知呀?”
“本來陸翰林想招他為婿的,甚至已經定了親,卻被他從小做了娃娃親的未婚妻子找上了門鬧,結果鬧得人盡皆知,最後傳到皇帝耳朵裡,下旨令他守舊諾,依舊娶從前那女子為妻。命陸翰林的女兒另擇女婿。這還不算,還派他到南疆那荒蠻地方做個小官,十來年都沒升過官職,恐怕這輩子就要客死他鄉了。李兄才華出眾,將來必定出人頭地,怎可因為一區區女子耽誤前程?”
李敬儒邊搖頭邊笑道:“不妥,不妥,讀書人豈可忘本?當年聞進士是被權勢迷了眼,人品大有問題,陛下怎樣處置都不為過。而我卻不同。這其中有些誤會,待我和她解釋便好。”
林學淵斜著眼,瞧了李敬儒一眼,調笑道:“別是已經和人家小姐交換過什麼信物,指天發誓,非卿不娶吧?否則誰家小姐會千里迢迢跑到這裡逼婚呢?”
李敬儒笑著搖頭道:“哪裡有你說得這樣誇張?”
林學淵不依不饒的道:“那就是有了?”
裴茗為他辯解道:“世濟向來為人正直,多少名門貴女對他有心,他都不理會。我從前只當他心中有人,如今看來,倒是另有原因了。”
李敬儒嘆道:“還是裴兄懂我。”
“老實說,世濟是我們幾個人中學問最好的,今科必發達,秋闈怕是定能中的。”裴茗道。
他們這邊說著話,冷不防聽見有人說道:“一群酸腐儒生都快酸透了,快去端盆水來,小爺我要洗洗耳朵。”
李敬儒沒想到此處還有人,等聞言轉頭望去,林學淵隨口罵道:“是哪個兔崽子敢說爺爺的壞話?”
“是你大爺我。”
林學淵定睛一瞧,只見花叢中的長條青石上坐起一人,身上隨意披了件墨綠刻絲鶴氅,單手支著頭,似乎因為被打擾了睡眠,俊朗的面龐上還帶著一絲懶洋洋的慍怒。
林學淵嚥了口唾沫,心中暗暗叫苦,怎的竟遇上這位霸王了。要說他也是在紈絝子弟裡面混慣了的,走到哪兒都是呼朋喚友,說不上風光無限,但人人也都給他幾分面子。但在這位小爺面前卻只算是孫子輩的。這位豫國公府的三公子豈非好惹的?其母魯陽郡主本是皇族宗女,曾在宮中侍奉太后多年,連皇帝見了都要口稱一聲“皇妹”。且他性子乖戾,向來說一不二,又心狠手黑,一個不順心就能將人整得半死不活的,偏偏過後他自己還一點事沒有。不用太后發話,誰又敢找上門去找茬?
當年就曾出過一樁轟動京城的事,蕭明鈺曾將御史楊傑的二兒子打了個半死,回去後也許是沒能及時醫治,或許是養傷的時候犯了什麼忌諱,反正最後是一命嗚呼了。當時楊傑差點炸了,上金殿去告了御狀,陛下命人查明瞭真相,說楊傑之死是因為養傷時縱慾過度,並非是被蕭明鈺打死的,只是命其外甥閉門思過。沒過半年,蕭明鈺就又開始招搖過市,而楊傑卻因為一些小錯被人彈劾,貶官回鄉了。自此之後,人人都知道他不好惹,打死人也白打,這霸王的名號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