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懿剛要問走到哪裡了,就聽紅玉道:“小姐要不要進夫人的院子歇一歇,都好了好半天的路了。”
靈璧點點頭,拉住妙懿的手,道:“對了,上次母親問我在和誰通訊,我說了你的名字,母親說讓我請你到家裡來見一見呢。我把你寫的花箋給母親瞧,母親贊你寫得一筆好字。”
她見妙懿略有遲愣,忙帶些討好的道:“我不是故意將你寫的東西給母親看的,是有一次她們送進來時被母親無意中瞧見了,因問我,我才忍不住讚了你。”
妙懿燦然一笑,道:“你想哪去了,你背後讚我,伯母又讚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生氣?”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小氣的。”唐靈璧又興奮了起來,拉著妙懿的手,小姐妹倆手牽手去見許夫人。
唐將軍的父母去得早,許夫人從嫁過來那日起,就一直操持家務,為人賢惠大度,溫柔*,深得將軍愛重。嫁過來後三年無所出,雖上無公婆施壓,下無妯娌比較,仍主動為將軍納了一房能詩會畫,在當地頗有才名的良妾,一時傳為美談。就連唐將軍都因為這個被先帝贊過一回。後來許夫人誕下了一子一女,人都說是她因此得了福報,上天感其賢德。
當妙懿近距離看這位賢惠的將軍夫人的時候,發現她眉宇間已有皺紋,比常年養尊處優的深閨婦人多了一份滄桑。唐靈璧向她討要的潤膚膏脂其實就是送給許夫人用的。
許夫人十分溫柔的詢問妙懿的家鄉姓名,父母康健否,彷彿一尊細瓷做的觀音菩薩,神情慈愛。妙懿立刻對其心生好感,她懷疑沒人會不喜歡這位和善的夫人,最起碼初印象都會非常好。
當聽聞妙懿父親故去的訊息時,許夫人嘆息了一陣,又安慰了她一番,送了見面禮——一對白玉蓮花墜子。妙懿道謝不迭。
拜別許夫人出來後,靈璧笑道:“看來母親很喜歡你呢。”
妙懿道:“其實你也看出來了,我的性子也沒看上去那麼好,也許時間久了伯母就不喜歡我了也未知。”
她說話時略有些心事重重,不過唐靈璧並沒有注意到,當即搖了搖頭,確信的道:“不會的。我母親從來都是認為誰好,誰就好,往後也不會改了。”
妙懿笑了笑,沒說話。
謎底暫時還沒有到揭開的時候。
畢竟那件事已經過去五年了。
世事流轉,一個五年就能改變許多,何況人心。
“在想什麼呢?”靈璧問道。她饒有興味的研究了一會妙懿的表情,最後嘆道:“你給人的感覺很奇妙。儘管並不是傷春悲秋的性子,但有時候卻好像很多心事的模樣;雖然很容易相處,但旁人又好像沒辦法完全親近你似的。”
妙懿被她說得掩唇而笑,道:“你說得彷彿挺貼切的。”她想了想,道:“其實我並不是故意如此的,咱們長久相處下去你就知道了,我這個人戒心是重了些,但也要分是誰。”
靈璧哈哈笑道:“你現在又太過坦白了。”
妙懿:“……”她有些無語。
靈璧拉住她的手,晃了晃,爽朗一笑,道:“其實你是個實心的,就是有煩心事不愛與人吐露罷了。不過你可以儘管同我說,要是我能做到,一定會幫你。”
妙懿心頭一暖,笑道:“有些事,我慢慢會告訴你。”
靈璧點了點頭,對自己的成果甚是滿意。二人攜手剛進了靈璧住的院子,守在門口的大丫鬟紅拂忙走過來悄悄言道:“顧小姐還在拉著王小姐說話呢。除了師小姐外,其他幾位小姐都去前面聽戲了。”
對她們來說,今日的戲算是極無聊了,可見顧淑蓉有多不招人待見,她們寧可跑去聽戲也不愛聽她說話。
靈璧有些生氣,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好好的竟被一顆老鼠屎壞了氣氛,連她的朋友都敢得罪,膽子不小。不過現在客人們都還沒走,她也不好太過隨心。
妙懿小聲道:“我將她哄走便是了,你別惱。”
說著,鬆開唐靈璧的手,率先邁步進入房中。見王嬛君依舊面帶笑容,心中暗自佩服其涵養心胸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顧淑蓉正說著她與幾位小姐比投壺的事:“……就算她們耍賴,要求重投一回,最後還是我贏了呢。嬛姐姐,和小人打交道就要狠狠的整治她們,不能讓他們將尾巴都翹上天去。”
妙懿趁著說話的空當,道:“時候不早了,老太太臨走時還囑咐咱們被回去太遲了,打擾了主人家。顧家姐姐同我一起去尋鳳姐姐吧,咱們一塊回去。”
顧淑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