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這才讓放進去。
顧淑蓉受了奇恥大辱,丟臉簡直丟到家了,不但自稱丫鬟,竟然還被一個看門的下人瞧見了容貌,簡直是要了她的命!趕馬車的心裡笑得腸子都打結了,又怕顧淑蓉報復,事後指天發誓說今日的事什麼都不記得了,被雲霜狠狠敲打了一番後,丟了塊銀子給他才了了。幾天之後他夜裡出去喝酒,掉進水裡淹死了,後來結案說是失足落水,顧氏母女這才安心。
此一番羞辱過後,顧淑蓉受了一陣打擊,混進席中安生了一會,此時方才緩過勁來,這仇自然就記在了妍鳳和妙懿身上。
顧淑蓉沒忘了來此的目的,她是不討唐靈璧的喜歡,不過許氏待她還是極和善的,於是她就去給許氏請安。正好一折戲唱完,許氏正在陪眾夫人說話,此時小輩們已各自去玩了,乍然見了她,許氏果然歡喜,說了些關懷的話。顧淑蓉也是將渾身解數都使了出來,不但讚了一番今日的熱鬧,又暗示了一下自己和唐靈璧姐妹情深,聽得許夫人很高興,眾夫人也讚賞,很是露了一回臉,十分得意,最後許夫人還特意派人送她去女兒身邊好生款待。
唐靈璧見了人,眉頭大皺起,納悶道:“她怎麼來了?”
妙懿見事已至此,只好將前情講述一遍,又說若是一早來時就拒絕的話,也許她就不會來了。
“你當我請的這些人就都是我想見的不成?你不必擔心我,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唐靈壁嗤笑道:“沒想到連我家那位鐵將軍門神都擋不住她,看來她是越發長進了,竟然這樣都能混進來。”
顧淑蓉彷彿較著勁一般,專在唐靈璧面前晃悠,和王嬛君等幾人搭話。嬛君性子柔和,見幾個人都不太理會顧淑蓉,又不忍太過冷落她,便耐著性子聽她說個沒完。妍鳳早看不下去了,讓瑤琴拿了銀子兌成幾大串錢,拎著出去找人摸骨牌去了,輸不完的都給了小丫鬟們做賞錢。
師靈芸更絕,拿著金挖耳慢悠悠的挖耳朵,不管顧淑蓉跟她說什麼她都問:“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顧淑蓉氣得不再去理她。
靈璧的酒勁還沒完全散去,坐在那憋得面色發紅。妙懿悄聲道:“屋子裡人多,我陪你出去散散吧。”
靈璧點頭,二人起身離開。
此時已經不早了,不過天光正明,陽光投射在屋頂、水面,泛起一片暖融光華。二人呼吸著微風,不時說說笑笑,每當遇到某家小姐同唐靈璧打招呼時,她還會連帶著介紹一下妙懿,沒人看得出她倆僅見過兩次面。這就是頻繁通訊的好處。寫信自然不只是單純的寫,時不時的還要附帶寫小物件。比起女紅書法來,靈璧跟喜歡騎馬射箭,向來對女夫子留的功課都十分頭疼。自從妙懿有一次告訴她如何繡制繡囊的捷徑之後,靈璧偶爾好奇試了一回,結果竟得到了女夫子的讚揚,雖然這多是因為唐將軍高升的緣故,但靈璧依舊十分歡喜,從此更常寫信向妙懿討教,兩人的關係也因此越發的親密了起來,生日邀請妙懿來做客也絕非毫無理由。
步行了一會,妙懿見無旁人,這才從袖中取出一個約有一指長的藍玻璃瓶兒,指給靈璧,道:“今日你大喜,我想來想去,沒什麼可送的,這是我自制的香露,夏日薰香火氣大,聞得久了容易頭疼,這個噴在衣裳簾帳之上,香味整月不散,可保蚊蟲不敢入室。你說你常去莊子上玩,這個外出時用噴在身上蚊蟲可不近身,比用藥都強,味道也好,是用我親自擇的桂花瓣燻蒸而成的,浸的水是我從老家帶來的山泉水,不敢說一絲雜質全無,但就算讓人飲用也無礙,保證你聞多了不會膩。”
靈璧大喜,接過來湊在鼻尖輕嗅,然後發出了“啊”的一聲,興奮的道:“真好聞。”
妙懿見她笑得像孩子一樣,只覺得製作時的辛苦和未送前的忐忑全都值了。
靈璧喜滋滋的捧著香露瓶子,道:“到現在為止,就你送的的東西最得我心了。其實從前在我生辰的時候她們也都會送親手做的東西,只是今年……越來越少了。”她是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失落。“許是和她們太熟了,懶得花心思了吧。”她笑。
妙懿也跟著笑了。
其實她們都明白為什麼會有不同。
世上沒有完全純粹的情感,誰也不是獨立於旁人的存在,隨著時日的滋長,有些東西在微妙的發生著改變,等逐漸累積起來之後才會發現,一切與從前並未有太大的不同,卻又與最初時不再是同一個樣子了。
二人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庭院,靈璧一抬頭,自言自語道:“怎麼都走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