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同時生。”
其餘的話也多說無益了,梅蕊心緒煩亂的很,趙氏的哭聲縈繞在耳也吵得頭疼。她說不信是假的,她怎會忘了某個冬夜裡,梅香繚繞間的那一句悼亡詞——
萬事不復醒,徒令存者傷。
轉身時,皇城已一片燈火通明,宮室簷角都掛起了八角琉璃宮燈,將立於飛甍之上的瑞獸照得影影綽綽,梅蕊扶著門,不禁打了個冷顫。
今日的這些事情,萬萬不能教小皇帝知道。
她這樣想著,提步邁了出去。趙氏的哭聲尚在,她將將側過了身想要離去,卻在冷宮昏暗的光線下看到了一個身影現在離她五步開外的地方,揹著手,顯然將趙氏方才說的話都聽了進去。
梅蕊頓時將在那裡。
小皇帝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玄色常服上金龍踏雲,在晦暗中顯得猙獰可怖。
他冷冷地道:“蕊蕊,你在這裡做什麼?”
第55章 恨離情
梅蕊神色異常慘白,不曉得小皇帝是從何時起便在那裡站著了的,那張素日裡天真的臉此刻也陰雲密佈,彷彿隨時都能降下聲勢駭人的暴雨,見她不答話,小皇帝又再度厲聲喝道:“朕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龍顏大怒,梅蕊雙膝一彎便跪在了地上,她埋下頭來,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清晰,生怕小皇帝錯漏了:“趙娘娘神智不清,其言其行皆算不得數,還請陛下莫要聽信!”
聽起來又毫無說服力,梅蕊伏在地面上,背心都沁出汗來,小皇帝沒有聲響,她也不敢再開口,現在無論說什麼都顯得欲蓋彌彰。趙氏是請君入甕,她沒留神便中了招,方才她還在覺得趙氏可悲,那些捕風捉影的往事於她而言什麼都不算,即便趙氏說的是真的,她也並不是很在意。
但她想錯了,那番話並非是講給她聽的,趙氏真正想要告訴的人,是為了尋梅蕊而錯以為自己誤打誤撞聽得隱秘的小皇帝。
他本就已對陸稹生疑,再聽到這樣的事情,無異於晴空霹靂,梅蕊不敢妄加揣測小皇帝現在的心思,只能伏跪著,久了之後,膝頭都已經隱隱作痛起來。
宮室內趙氏的啜泣聲已經停了,涼風習習,吹過蓮花紋磚上的浮塵,小皇帝終於開了口:“朕知道了。”
梅蕊驀地抬起頭來,小皇帝面上的陰翳退去,他勾起唇角來對梅蕊笑了笑:“對不起啊蕊蕊,朕對你發火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向梅蕊伸出了手,“起來吧蕊蕊,同朕回去,這裡待著怪��說模�薏幌不丁!�
梅蕊不敢去搭那隻手,自行便從地上站了起來,垂著頭,雙手交疊在身前:“奴婢遵命。”
怎麼都會有一層隔閡了,梅蕊的眉目隱在暗幢幢的燭火下,看得懷珠心驚,一晚上都是這樣的,什麼也不說,只一味地盯著那豆大的火燭,壞了眼睛可怎麼是好。她皺著眉,小心翼翼地問:“蕊蕊,你怎麼了呀,告訴我好不好。”
梅蕊不答,愣著神,像是魂魄都被抽離了般,懷珠一咬牙便將那盞燭臺給奪了去,忽然間一片漆黑,懷珠忍著淚,哽咽道:“你若是還記得往前,我被人欺負時你對我講的話,那你必定不會不理我。你當時說,我若是想要報答你,從此以後心中有什麼事情都向你講就行,彼此赤誠,剖心相待,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聲音聽著難過極了,“你心裡多了許多事情,而且什麼都不願同我講了呢?”
暗夜裡的靜是極為可怖的,月光透過窗落進來,窗邊的花架上都覆上了慘白的影,懷珠的啜泣聲漸漸小了下去,壓抑的心傷才更叫人心疼,在她幾乎想要奪門而去的時候,梅蕊突然嘆了一口氣。
悠悠長長的嘆息,像是解救,即便四周是暗的,梅蕊也明確地尋到了懷珠的位置,她貼近了懷珠,將她擁在懷裡,接著,又是一聲輕嘆。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呢,”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我不過是不想讓你平添煩惱而已,誰會想到你竟然胡思亂想了起來,這便是我的錯了,該罰,懷珠想要怎麼罰我,我都認了。”
懷珠卻覺得更委屈了,她連手都懶得抬,就任梅蕊抱著她,一點兒回應也沒有,她的聲音裡都透著委屈,“誰胡思亂想了,誰要罰你了,我分明是再也不想理你了。”
“噯噯噯,”梅蕊曉得懷珠是真的生氣了,好言好語地繼續哄,“你怎麼能不理我呢,你若是不理我,那我活在這世上也沒什麼可戀的了,還是……”
她後句都還未說出來,懷珠便驀的抬起手來把她的嘴捂住,怒道:“我不許你亂講!”聲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