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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這樣應承了,她也只能暫且將這件事情放下,正想著要不要去紫宸殿一趟,卻聽見了急促的敲門聲,懷珠還愣著神不願動,梅蕊只得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福三兒驚慌失措的臉便躍入眼底,他抹了把額上的汗,喘著粗氣道:“蕊姑姑,出大事了!”

出事兒的不是紫宸殿,而是興慶宮。梅蕊跟著福三兒往興慶宮快步行去,福三兒低聲同她講道:“今兒個早上,太后娘娘身邊的香雲姑娘照例替娘娘呈了藥去,哪曉得娘娘服了藥後竟然腹痛不止,還出了血……傳太醫來診斷,道是小產了,這可是天大的醜事了!先帝故去這樣久了,娘娘她哪裡來的身孕?護軍已經在興慶宮了,發了好大的火,陛下也跟著去了那兒,奴才尋思著只有您在才能稍稍降一降這兩位的火氣,才斗膽請了您去。”

他懇求地對梅蕊說道:“太后娘娘曾做過的那些事兒,確然是萬死莫辭,但奴才總覺得這一回的事情有些不對。娘娘她儲了面首在宮裡的事兒知道的人不少,也一直沒出過什麼岔子,怎麼偏偏就有了身孕,還誤服了小產藥,這香雲姑娘又是怎麼會將進補的藥給端錯端成小產藥的?那這小產藥本又是要端給誰的?奴才越想越覺得心驚,您勸一勸護軍,陸娘娘的仇必然是要報的,但就怕這是個旁人設好的圈套,就等著請護軍入甕。”

梅蕊點了點頭,“放心,我曉得。”

二人腳程極快,興慶宮前森然環列著北衙禁軍,梅蕊咬了咬牙,邁過高檻進去了,偌大的床上躺著趙太后,陸稹坐在逍遙座上,闔著目,模樣甚是淡漠,不曉得在思忖著什麼,聽見有腳步聲便睜開了眼,瞧見是梅蕊來了,他皺眉:“你來做什麼?”

她在離他十步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垂眼道:“聽聞陛下也到這兒來了,奴婢來尋陛下的。”

“陛下已經回紫宸殿去了,”陸稹嘴角一撇,“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

一路上還擔心著他,但現下見著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梅蕊喉頭有些發乾,卻又不曉得如何來推拒他說的話,現下的確不是使小性子的時候,她也並非是那種任性的人。

只能低低地點頭,輕聲道:“奴婢曉得了。”

待她離開後,陸稹也將興慶宮中的侍人都遣退了,慢慢走近榻前,空氣中還漫著血腥味,趙太后面色蒼白的躺在那裡,聽見了動靜,緩緩睜開眼來,看著陸稹,咬牙道:“孽種!”

“也不曉得方才從娘娘腹中落出的,又是誰的孽種,”陸稹面色不改,“是襄王,抑或是那位道長的?”

他的模樣與當年的陸貴妃端地有五分相似,趙太后恨得眼角發紅:“反正不是你這閹人的!”她拔高了聲,也不怕外面的人聽到,“怎麼將梅景臣的女兒給支出去?不讓她瞧一瞧自己的心上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麼?你讓她回來,哀家要好好地告訴她,你當年是怎麼狐媚惑主,爬上先帝龍床,仗著先帝的恩寵才到瞭如今地步的!你讓她回來!”

她虛弱極了,喊出來的話也不過是氣若游絲而已,陸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話語十分平和,還能嗅出些悲憫:“這些事情娘娘還真的講不膩,但與其在意臣同先帝之間的關係,娘娘倒不如在意一下自己現下的處境,這樣天大的醜事弄得人盡皆知,您的下半生怕是與榮華沒什麼干係了。”

他垂袖立在那裡,神色無波,“冷宮倒是個好去處,等娘娘將身子養好些了,便搬進去的。這倒也是大縉開國以來的頭一份殊榮呢,從未有過太后入冷宮的先例,這樣隆盛的待遇,還請娘娘好好享用。”

“還不是因為你!”趙太后捏著被角,聲嘶力竭地喊道,“你敢說不是你換了哀家的避子湯?你敢說今日香雲端來的那碗湯藥不是你授意的?若不是你,哀家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陸稹!你害哀家至此,哀家必要百倍償還,你給哀家等著,哀家……哀家……”

陸稹淡然看了她一眼,“娘娘若覺得是臣做的,那便是臣做的吧,左右臣肩上的罵名背得多了,也不差娘娘替臣扣上的這一頂,但娘娘忘了最要緊的事。”他壓低了聲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娘娘當初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怎麼不曾想過會有今日呢?”

他嘴角的笑格外料峭,看得趙太后心口發寒,“娘娘如今的局面,除了自己,又怪得了誰?”

說完他便拂袖而去,再不管趙太后面色慘白地從床榻上支起身來,將嗓子都喊沙啞,福三兒上來替他添衣時模樣有些憂心忡忡,低聲對他道:“姑姑臨去時的神色不大好,護軍要不要去瞧瞧姑姑?”

陸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