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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挑眉怒道:“你怎麼如此不識好歹!”

梅蕊揚唇笑道:“且算小女子不識好歹,那也同大人沒有什麼干係!”

她笑裡竟有了幾分陸稹的涼薄意味,向蘇放掖手:“有遠見的蘇大人,請恕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言罷轉身而去,蘇放在後面被她氣得跳腳,看著她轉過了廊廡,才咬了咬牙,轉身走屋內。

陸稹聽見腳步聲,眼睛都未曾睜開:“你方才同她在外面鬧什麼?”

“哦,隨便聊聊。”蘇放搬了凳在床榻前坐了下來,面上蒙著布帛,說話也變得甕聲甕氣,“看看你的眼光如何而已。”

陸稹睜開眼看了看他,見蘇放陰陽怪氣地看著他,眼底帶了點笑意,語氣卻寡淡得很:“哪日我去見瞿陽郡主時,我也和她隨便聊聊。”

“別啊!”蘇放登時就急了,瞪著眼看陸稹,“你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麼?你明曉得瞿陽她……”驕矜的氣勢霎時弱了下去,蘇放癟著嘴,“得,你就知道欺負我。”

“我命還攥在你手上,怎麼敢欺負你。”

蘇放瞥了他一眼,怪聲怪氣地道:“你也知道啊,看你以後還拿不拿瞿陽來同我說事兒。”他撩起了袖子替陸稹診脈,三根指頭搭上去默了一會兒,又收了回來,想了想方才的情形,一樂,又對陸稹道:“左右有人替你收屍,你還怕什麼。”

“收屍?”

蘇放口無遮攔慣了,見陸稹將他盯著,他啊了聲:“是啊,你那位蕊蕊說的。”他扯了嘴角學了梅蕊方才的模樣,將那番話講給了陸稹聽,講到最後他自個兒都憋不住了,撲哧笑了出來:“我倒是沒瞧出來,還是個女中豪傑,佩服佩服。”

陸稹記得她被惹惱後的模樣,牙尖嘴利,像一隻小狼狗,他勾起了嘴角,蘇放驚恐地看著他:“你竟然也會有這般神情麼?”

“什麼神情?”

陸稹問道,蘇放有模學樣,仿得惟妙惟肖,完了還打個哆嗦:“天爺,這世道要變了。”

“你嘴再貧一些,瞿陽郡主便更不願理你,”只這一句話便讓蘇放噎住,陸稹靠坐在床榻間,神色淡淡地,“原因查出來了嗎?”

蘇放的神色這才稍稍正經了些,他翹腿坐在那裡,手撐著下頜:“這場天花是城西那邊先興起的,不曉得為何傳進了宮中,我估摸著是刻意的,與興慶宮那位脫不了什麼干係,你瞧瞧自陛下登基後發生的兩樁事兒,都沒能讓她蒙害,還恰恰都避開了她。就拿上回卜葬日來說,底下的人可是清清楚楚地瞧見了,那刺客還沒拔刀呢,她就往後退,這算什麼,未卜先知?她有這個能耐不去當國師,當什麼太后。”

陸稹似是在琢磨什麼,沉默著轉撥指頭上的扳指,蘇放繼續說道:“還有這一回,闔宮都鬧得雞飛狗跳,偏偏興慶宮風平浪靜,竟像是早有應對一般,這又是為什麼?”他嗤了聲,“說是和她沒什麼關係,我頭一個不信。還有,你這回莫名其妙地染了病,還不是因為茶具被人換過了麼?雖說你早前將府上的那些人清理了一遍,哪裡能想到還潛藏著一個,讓你栽了大跟頭。”

他突然好奇道:“不過,你打算怎麼處置那個人?”

陸稹掩唇咳了一聲,嘴角的笑意森涼:“他為了害我,昨日與我一同發病了,我讓人將他勒了脖子,原樣送了回去。”

蘇放舌頭一歪,作了個吊死鬼的形容,隨即打了個寒顫:“怕是在她面前你從不曾這樣吧?”他嘖嘖兩聲,“那人出了滿身的痘,還讓你給送回去了?你曉得那是誰的人?”

陸稹垂下眼,瞧不清眼中的神色:“我在她面前確然不是這樣,因為用不著。”他向來只願意將自己好的一面給她看,這些陰暗森寒的事情,她最好還是不要知曉,聽蘇放後面那句話,陸稹輕笑了聲:“是啊,放眼朝中,除了那一位,還有誰會這麼大手筆,有這般果敢殺伐的決斷呢?真是像極了先忠武帝。”

忠武帝是懷帝之父,素以鐵血手腕而留名史冊,蘇放聽他談及忠武帝,不免又嘆了一口氣:“你還在怨恨忠武帝麼?當年的那樁案子,他確然是聽信了旁人的讒言,但他終究已經入了土,你這樣,哎,”蘇放撓了撓頭,覺得自己這番話說得也不太對,燥鬱地改了口,“算了,隨你罷,你覺得怎麼暢快便怎麼做,我曉得,沒有什麼比手刃仇敵還要更痛快的事情了。”

沉默了片刻,陸稹突然笑了出來,隔著面紗,蘇放都能瞧見他嘴角勾起的笑,酣暢肆意極了,他眯起眼來,眼底閃著冷冽的寒光,聲音比任何時候都更要陰冷。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