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這樣,韞玉和陛下不能夠在一起。”
其中怕是有些難言之隱,梅蕊這才稍稍躬下了身子,對韞玉道:“為什麼呢,你從方才便沒有回答過我的話,那麼你確實是喜歡陛下的,對麼?”
怕韞玉不願意說實話,她便又添了句:“你老老實實地答,旁的事情我是管不著的。”
韞玉默了一會兒,梅蕊瞧著她纖細瘦弱的肩頸,也不急著催她,讓她慢慢思索,抱著手臂將四周打量了一轉,才發現旁的人都帶著好奇的目光將這邊瞧著,又偏頭去看了回韞玉的手,哪怕是春日,浣洗的水也涼的驚心,將她的手凍得通紅,上面還有裂痂的口子,教梅蕊有些心疼。
隔了片刻,梅蕊才聽見韞玉細細的那一聲:“喜歡。”
“我曉得了,”梅蕊笑了笑,她把韞玉的頭抬了起來,擦去韞玉臉上的淚,溫溫柔柔地道,“我方才嚇著你了?別怕,我不是來責怪你的,陛下喜歡你是陛下的事情,我不過是個侍人,這些事情還輪不到我來置喙。況且這件事情護軍已經答應了陛下,我雖然不曉得護軍有什麼法子,但總歸會讓陛下如願的。你只需安心候在這裡,莫要叫旁人欺負了去。”
她又皺眉瞧那盆還帶著沫子的衣物,皺眉將管事嬤嬤喊來。梅蕊如今是御前的身份,自然要高出這些掖庭中人不少,嬤嬤見著她也呵著腰,恭恭敬敬地喚她一聲:“梅蕊姑娘。”
梅蕊端著神色,冷淡疏離地對嬤嬤道:“給韞玉安排這些的,是你?”
嬤嬤點了點頭,梅蕊皺眉:“她這樣小,恐怕是連衣裳都擰不動的,又怎麼洗的乾淨,洗不乾淨又會被你們責罰,這不是誠心刁難她?”
許是身在高位,連說話都帶上了幾分凌人的氣勢,嬤嬤心虛地埋下了頭,連連道不是,梅蕊也不願多聽她解釋,徑直道:“韞玉如今是個什麼身份,你們也不要裝糊塗,煞紅了眼便存心折騰她。護軍今日專程讓我來見一見她,就被我瞧見了這樣的情境,嬤嬤,你說我是該怎麼向護軍回稟?”
北衙的那位護軍可是個吃人的角色,嬤嬤嚇得渾身一抖,腿軟了撲通跪在地上,倉皇道:“梅蕊姑娘,我再也不敢了,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在護軍面前可萬萬不要提這些。”
這些人都是見風使舵的主,先前眼紅韞玉,又欺她膽小怕事,如今遇著梅蕊才原形畢露。狐假虎威的把戲梅蕊還是頭一回作,卻覺得頗為暢快,她繃著臉點點頭,意味深長地道:“嬤嬤是個聰明人,拿捏好分寸了,才能走得長遠。”
說著,又折過身對韞玉道:“萬事等護軍定下來了再說,你且先安心待著即刻。”
抬出陸稹來都是給那嬤嬤看的,韞玉還是畏畏縮縮的模樣,訥訥應了聲是,梅蕊瞧著方才停了的雨似是又要再下起來了,再囑咐了韞玉兩句後,便回了掖庭。
哪曉得福三兒已經在門口候著了,正神在在地盯著廊廡上的海水紋,連梅蕊走近了都未瞧見,待到那張水墨丹青般的面容映在眼前了,福三兒才恍然回神。
“哎喲,梅蕊姑姑,”他拔高了聲,“您回來了呀!”
梅蕊被他這一驚一乍弄得莫名的很,怪異地瞧了他一眼:“你在這兒做什麼?”
福三兒嘿笑了聲:“候著您哪,往南衙一趟走著這麼久,腳疼不疼?疼就快進去歇著,小的替您看門。”
梅蕊啐了他一口,笑道:“笑稀罕你給我看門,你不去守著護軍,偏來我這門口,不安好心。”
說著便推開了門,要請福三兒進去,“你若是尋我有事,便進來坐著說,我也懶得同你在門口吹冷風,一杯茶呢,我還是請你喝得起的。”
話音還未落呢,她便瞧見四方桌前看到了坐在那裡的身影,如松似玉,福三兒在後邊偷笑:“噯,這茶小的可不敢喝,姑姑不如請大人喝罷!”
邊說邊替梅蕊闔上了門,她有些埋怨地看著他,抿嘴道:“你看你將小福公公慣得。”
“你若是嫌他嘴碎了,我便讓他自己掌自己的嘴就是。”陸稹著了圓領紫服坐在那裡,雍容爾雅,梅蕊走上前去在他身側坐下,笑道:“那也不用了,不然小福公公可不定在心裡怎麼講我。”
“他倒是敢,”陸稹看了她一眼,“怎麼樣了?”
她便曉得他放心不下趙淳的事情,非要聽她親口說一回才能定心,梅蕊支頤道:“說過了,趙統領他也答應了,護軍便儘管放心罷。”
陸稹卻將她的臉細細地打量了一回,看得她耳熱,她捏著耳垂看他:“護軍瞧什麼呢?”
“我問的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