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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功名還需要考麼?當年叔父唸書那般厲害,最後也沒瞧得有什麼作為,”男子懶懶散散地道,“再說,你不是讓人去尋如故了麼?”

“誰曉得她現下如何,若是在宮裡頭當個打掃宮女,那還不如不去尋。”

梅蕊波瀾不驚地瞧著眼前的鬧劇,趙淳卻覺得有些尷尬,他咳了一聲:“夫人這是在作甚?”

婦人手上的動作一頓,側首看了過來,面上的神情僵住,美人掖手立在那裡,春風秋雨都成了陪襯,她面色無波地對婦人喊了聲:“景宛姑母。”

梅景宛瞧著要比從前老了許多,梅蕊記得當年姑母家生活還是十分富足,只不過夫妻吝嗇成性,不曉得寬待自己,倒是將她的那位表哥隋遠慣得大手大腳,花錢如流水。隋遠也算是生的好模樣,但眼下青黑,可見是點燈熬油慣了,卻並非是為了讀書,他穿著華錦的袍子,見了趙淳也不作揖問安,隻立在那裡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偏首向梅蕊看來,笑得流裡流氣:“如故表妹。”

他喊得理所應當,順口極了,引得趙淳皺了眉,梅蕊淡淡地應了他:“表哥。”

她甚至連隋遠的字都懶得喊,隋遠也渾不在意,抱著手臂,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如故表妹近些年似乎過得不錯,可曾思念過表哥?”

“不曾。”梅蕊連眉梢都懶得動一下,直接看向了梅景宛,“聽元良兄長講,姑母此番車馬勞頓遠至長安,是尋我有何事?”

梅景宛呵了一聲,“枉你還記得喚我一聲姑母,這些年也不見得有什麼音訊,當真還把我這個姑母放在心上了?”

“姑母也未見得將我放在心上過,當初收留的恩德,早以一紙地契相還,姑母還想要我怎樣將姑母記掛在心上呢?”

她性子很穩,溫溫吞吞地吐出帶刺的話,梅景宛被她噎得面色漲紅,趙淳未料到其間還有這樣的事情,這些都是梅蕊未曾向他提起過的,他擰眉問道:“蕊妹妹,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陳年舊事罷了。”

她說得平淡,誰又能想到她當年是落魄成什麼樣才會憑著一紙書信奔赴長安,趙淳默然,雙拳攥緊,梅景宛見勢不對,拔高了聲道:“地契分明是你自願給我的,怎麼就成了報恩?便是你家那座破房子,拿與我我也嫌棄破舊,我要著有什麼用!”

梅蕊懶得與她吵鬧,徑直問:“所以姑母是特地來長安同我說這件事情的麼?”

景宛脫口而出,“自然不是。”

“那便請姑母有話快講,”她眉目間隱隱流露出不耐的神色,“宮裡近來事務繁重,我還要趕著回去。”

梅景宛尚未反應過來,隋遠便哧地笑出了聲,他幸災樂禍地瞧了自己母親一眼:“看,如故其實並不願意聽你講,這件事情還是免了罷,我都嫌你丟人現眼。”

說罷直接便走了,趙淳斜睨了梅蕊一眼:“我先回避。”便也走了。

庭院中只剩下景宛與梅蕊二人,梅蕊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終是又開口:“人都散盡了,姑母還是不願意講麼?”

她望了望天,“不願意便罷了,那我就打道回宮。曾經在我阿爹過世之後姑母是如何待我的姑母自己曉得,看在血肉之親的份上,也看在你曾為我阿爹貼了棺材本兒的份上,姑母想要求我的事情我還是會勉強聽一聽,但能不能做,會不會做,都是我自個兒說了算,所以也請姑母不要太過期望。”

梅蕊掖著手,神色淡淡,“請姑母有些自知之明罷。”

第43章 當時是

梅景宛遭她這番話激怒,一揚眉,眉骨處的傷越發顯得猙獰突兀,她聲音都是顫的:“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年我錯留了你,真是白瞎了眼!”

“是啊,”梅蕊淡笑著,“當年若不是姑母收留了我,只怕我早便餓死街頭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阿爹教給我的理,是以姑母想要的我都給了姑母,但姑母似乎不知饜足呢。”

她難得譏誚,勾起的唇角也十分涼薄,“是以姑母這回來,又是想讓我如何來報答姑母當年的滴水之恩呢?”

氣息又急又促,梅景宛死命咬著牙,繃著腮瞧她,這妮子能耐了!說起話來都是趾高氣昂的,往前低眉順眼的時候再不見了,硬的不管用,她的神態便軟了下來,耷拉著眉眼:“如故,本都是一家人,何必鬧成這樣呢?”

這些話信手拈來,梅景宛拈起袖便淚沾滿襟,“你姑父那樣你不是不知,當年家底都被他敗光了,外邊兒還欠著賭債,姑母這是沒了法子才這樣的,你是個好孩子,便不能